第625章回程

盛冰冰的頭幾乎包成了粽子，一旁的程一落更是黑紗遮面，對於這倆人的化裝偵查水平，卓青鸞不予置評。

「派人過去將他們帶走，在這兒不等著程府的人發現麽。」

蘭冰點頭，趕緊去安排人了。今天過來用的馬車並不是監國府的，加之看熱鬧的馬車又很多，所以盛冰冰和程一落顯然沒發現卓青鸞。

被佐羅盟的人護送著到了巷子口，等來卓青鸞馬車的一刻，盛冰冰的雙眸裡噙住了激動的淚水，「姐姐？」

「出去追求了這些日子你想要的逍遙生活，感受可還行？」不問還好，這一問盛冰冰更是想哭了，「別的都還好，就是很想念家裏人。」她比離開的時候要黑一點了，可能是經常在外面日曬雨淋的，也更瘦了一些，個子都出落的更高了。

盛冰冰一哭，旁邊忙著悲傷的程一落略顯尷尬，好像出去的這一陣子他如何如何欺負她了一眼，搞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卓青鸞微微一笑，「都別杵在這兒了，咱們回去家裏說吧，父母親都等著你呢。」

盛冰冰點頭，就要上馬車來了，旁邊的程一落略顯猶豫，「我打算先回程府，再說。」

卓青鸞聽著他踟躕的口氣，並沒有直接給出態度，只是招呼著兩人先上自己的馬車，「回程府的事情，你既已決定了，我本不該說什麼的，但是現在程家的情況你多少了解了，當家的是你程舉叔父，你嬸母那個人多少年沒碰到掌家權的位置，如今好容易沾到邊兒了，她可不管你們大房經歷過什麼。」

程一落點頭，「這些我都知道。」滿臉寫的落寞。

「如今的程家，從外面看起來平靜無比，但內裡的波濤，只有你們自己了解。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現在回去程府，想看的人也不在了，能感受到的僅僅是世態炎涼罷了。」

程舉跟程家二夫人按理來說在這次大劫難之中得以脫身，應該拜天拜地的感恩才對，但卓青鸞此前聽到了一些風聲，多是二夫人人前人後詬病程大夫人以及永定侯過往的跋扈和不把她放在眼裏之流。

這在一般人看來，是一種撇清關係的做法，擺明了他們二房跟大房的關係並不近，那麼永定侯所謀也就是永定侯一人的罪過了，反倒是拉扯上二房的兒子，讓他們二房後繼無希望。

可在聰明人的眼中，他們這種明哲保身，就太過自私狹隘了。既然前戲已經做足了，甚至揚言連永定侯的屍身都不打算處理，那麼這時候回府的程一落也不會有多高的待遇，無非是找心傷罷了。

卓青鸞並沒有很直白的戳穿，只是點了一下，程一落旋即明白了，「畢竟是故地，有他們的影子，我還是打算回去看看，自然了，不會在二房人的注視下，我會偷偷的回去瞧瞧。我現在很想知道，父母親會被葬在何處，我總要祭拜一下。」

程一落笑的有些悲涼。

「這件事情，統歸你大姐姐程一蘭負責。她現在國公府的處境不是很好，但仍頂著各處的指摘，要將你父母親的喪事負責到底。」

「那不如，我陪著你……」盛冰冰剛想要提議陪著程一落去找程一蘭，話沒說完直接被卓青鸞拉扯著手臂拽了回來。

「父母親很想你，總要先回去打聲招呼才行。」說話的時候，她的玉手纖纖，指甲幾乎扣進盛冰冰的肉裡。

察覺到卓青鸞細微的動作暗示，盛冰冰下意識的點頭，「哦，好啊。」

「那還是我獨自去找大姐吧。」

卓青鸞點頭，善意提醒道，「你大姐她……你們離開京城許久，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我只是說萬一，吃的用的還是不要輕易相信人了，任何人。」

最後三個字上，卓青鸞加了重音。

很多事情親身經歷和旁聽根本是兩種感受。

相對於親身經歷的程一蘭而言，旁聽的程一落的悲傷僅僅是悲傷而已，沒什麼大的波動。

出於萬一的想法，或許程一蘭還會利用程一落，達到她的目的。

接受了卓青鸞的善意提醒，程一落在佐羅盟幾個弟兄的護衛下，朝著國公府的方向而去。

……

墨容琛並沒有進皇宮，而是到費國師落腳的驛站蹲點守候，一個時辰過後，費國師跟著東吾的皇子一路暢聊的回到了驛站。

推開門的瞬間，看到了一個黑影立在窗畔，費國師動作極快的將門帶上，生怕門口路過的人發現墨容琛的存在。

「就知道你小子性子急，一準會來這裏堵我。「

「既然決定來戴南了，為什麼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不聲不響的就冒出來，本王剛剛真該衝下茶樓，當場戳穿你的身份。」

費國師一臉的傲嬌，仍是手持拂塵的素淡裝扮，「喲，瑾王殿下這是擔憂老朽了？」老頑童的樣子，很欠揍。

墨容琛剜了他一眼，「現在是什麼身份？」

「東吾的老頑童。」費國師仍是一臉傲嬌，「老朽這次可是來替文桑辦事兒的。」

「說的好聽。」墨容琛顯然不吃這套，「東吾這次表面功夫做的不錯，說是替文桑勸說戴南歸服，實際上打了什麼主意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打算待多久？」

「這可不是我一個老神仙能決定的。」

「鸞兒想要見你，這幾天抽出空閑來，都本王的監國府坐一坐吧。」

「邀人上門，就得遞交請帖，多日不見，你連這禮數都忘了？」

「還輪不到你個老頭子來教訓本王。」

「我聽說，兩個娃娃都接過來了？過去監國府的時候，順道看看。」

「看本王的心情。」墨容琛愛答不理，起身就要走了。

費國師急忙攔住門，「來一趟都不多說幾句了？」

「你不是還要登門嗎？」

「你都不關心老頭子我這些日子過的好不好嘛？」

「你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麽？」墨容琛一句話就把對方給掖回去了。

目送著他出門，費國師嘴角輕揚，「明日晚，記得備上我愛吃的東西哦。」

「把玉玨和玉佩帶上。」臨出門前，墨容琛丟下這麼一句，沒回神看費國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