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打擊

之後任憑卓墨夫婦再說些什麼，費國師都是那句話了，他堅持他的說法，對此沒有第二種答案了。

墨容琛仍舊不肯罷休，無論如何都要從費國師的口中撬出他所謂的答案。

「那我母妃出事兒的時候，你在何處？」這句話問到了關鍵。

費國師正想往門外走，忽然腳步一頓，整個人動作都僵了一瞬。

等他回過身的時候，容色已經如常了，「你母妃決定之前未跟任何人商議，我也不知她會有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是由來不及的。」

「你跟我母妃，是什麼關係，你們如何認識的？」若說墨容琛這幾句話是想要得到答案的問句，還不如是在質問。

卓青鸞趕忙拉過他的手，直接我在了寬闊掌心的冷汗之中。

她微訝，「今天的事情對他而言需要時間來消化，蘭冰，護送費國師回住處，這個院子我們會一直給國師留著，若是您什麼時候外頭住不慣了，就回來這邊，隨時恭候。」

費國師點頭，扭身離去。

他跟墨容琛從來都是吵吵鬧鬧，說不上因為什麼事情就爭吵起來了，也不用誰說什麼緩和的話，下次見面仍舊如一般時候。

這是卓青鸞在此前跟費國師於文桑見面時都有過的經歷。

但這次是不同的。

費國師離去之後，屋內剩下了卓青鸞和墨容琛夫婦二人。墨容琛高大的身形猛的晃動了一下，整個人都支撐不住了似的。

卓青鸞趕緊扶住他，用整個身體擎著。

她非常清楚今天費國師的答案對於墨容琛而言是多大的打擊，因為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還是自己母妃的真兇。乃至於真兇已經在他的心裏妖魔化了，為了跟真兇抗爭，他才撐到了今天，若非中途結識卓青鸞，他應該依然冷酷的活著，不會有今天的輕鬆狀態。

可是今天的輕鬆生活，並不代表壓在他心底深處的結就消失不見了。

費國師的答案，相當於徹底轟滅了墨容琛心頭的假想敵，讓他多年以來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因為追根究底的真兇，竟是自己的父皇。

卓青鸞很少聽到墨容琛提及先皇，自然了，成太妃他也很少提，但不提成太妃是因為她的死因此前不明，不提先皇，她猜是因為某些敏感的原因。

墨容琛僅僅無力了一下下，在意識到自己龐大的身軀整個快將卓青鸞壓倒的時候，他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到旁邊坐一下吧，你現在需要冷靜的獨處時間，我不打擾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不吃飯不喝水，好嗎？」

帶著溫度的聲音從墨容琛的耳畔刮過，恍若清風拂過，蕩漾起溫暖的漣漪。

他強擠出一抹笑容，「好。」一個字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卓青鸞輕輕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徑自出了房間。

五兒等在門口，一臉的擔憂，「王妃，小的聽費國師說了，王爺他現在還好嗎？」

「他沒事，你盯著裏面的動靜，別讓任何人靠近打擾。」

五兒點頭，門神一樣嚴肅的守在兩扇門之間，從未有過的正經。

蘭冰扶著卓青鸞下台階，一邊壓低聲音，「小姐，盛夫人催促兩三回了，要您這邊說完之後，務必過去盛府一趟，好像有要緊的事兒。」

都已經快要安歇的時辰了，若不是要緊事，盛家不會催促打擾。

卓青鸞有了心理準備，囑咐蘭冰多安排幾個佐羅盟的兄弟在這客院周圍守著，這才在蘭冰的陪伴下，從後門進入盛府。

盛夫人和盛郭等在盛冰冰的院子門口。

盛冰冰的房間蠟燭昏暗的燃著，搖晃的燭光照應下，依稀能夠看到窗前坐著一個身影。

盛夫人和盛郭滿臉愁容，猶如天要塌下來了一般，但是見到卓青鸞之後他們什麼也沒說，只是著急要進去看女兒。

打從盛冰冰戀上程一落的事情在盛家夫婦的心裏紮根，這對夫婦倆便被折騰的每日心情以上八下。

敲了三下門，是盛冰冰親自出來開的，見卓青鸞跟盛家夫婦都站在門口，她朝旁邊站了站。

盛家夫婦面無表情的進去，卓青鸞也跟著進去，蘭冰則在外面守著。

屋內保持了好一陣子的沉寂，完全跟沒有人在似的安靜。

是盛冰冰開門見山，沖著卓青鸞打開了話匣子，「姐姐，我覺得一落一定是被程一蘭給扣下了。」

「為什麼這麼說？」

「推測，否則他不可能去了這麼久都不回來，即便有事耽誤，他也會遣個人來知會我的，這很不正常。」

「叫我過來，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嘛？」

盛冰冰深吸一口氣，目光跟自己的父母親在空中交疊，「有事。我的月事已經推遲好幾日了，讓姐姐過來，幫我把脈確認一下是否跟我心中的答案一樣。」

卓青鸞心頭一驚，再看向盛家夫婦，這才明白他們陰雲密佈的神情因何而來。

如果這會兒盛冰冰懷了程一落的孩子，那事情可就更複雜了。

心裏翻江倒海，面上不動聲色，卓青鸞來到盛冰冰的跟前，搭了脈，當那圓滑如滾珠一般的脈搏跳動著出現在手指下方時，卓青鸞神情一定，這敏銳的反應已經給了在場其他三人以答案。

盛冰冰懷孕了。

盛家夫婦如天塌地陷一般的痛苦和恐懼模樣，相反，盛冰冰倒是隱藏著欣喜。

一見她這樣的反應，卓青鸞也知道自己無須多問，孩子盛冰冰是一定要留的。

「我待會兒派人去國公府盯著，看能不能發現程一落的影子，冰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程一蘭按著程一落一輩子，你該如何？」

盛冰冰嘴角勾起了一抹恬淡的弧度，「姐姐，我心意已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孩子我都會養著，只不過我會搬出盛府，悄無聲息的生活，養大他，不給父母親添累贅。」

盛郭和盛夫人聽了女兒的這番話，表情沉重到了極點，「這些事情嘴上說說很容易，你可知如果程一落真的回不來了，這一輩子你還身下多少個孤獨的日日夜夜嗎？」盛夫人含淚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