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平衡關係

次日早，國公爺就醒了，卓青鸞後半夜才剛剛睡著，都沒睡下幾個時辰，就被國公夫人派過來的人給叫醒了。

國公夫人激動的不行，拉著卓青鸞一路到床榻邊上，彷彿展示寶貝一樣展示掙扎眼睛已經能說話的國公爺給卓青鸞看。

這是在卓青鸞意料之中的，所以沒什麼可驚喜的，但卓青鸞還是佯裝出了很高興的樣子，裝模作樣的給國公爺把了脈。

流程走了一遍，就在卓青鸞仔細修改藥方的時候，明妃和皇帝的人同時到了。一方面帶來犒賞卓青鸞的旨意，另外一方面下發給國公爺的撫恤。

兩方都安慰好了，皇帝派遣的人離去，明妃派來的人卻是出了門就一直等著。直到卓青鸞打點好一切，在蘭冰的陪伴下出門，對上那小宮女的一刻，小宮女躬身行禮，「明妃娘娘說，有個重要的物件要送給監國夫人，務必要親手交給你，請您過去一坐。」

該來的肯定躲不掉。

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觀察一下明妃對皇后死的真正反映，也好探測一下，她是不是殺皇后程瑤的兇手。

卓青鸞含笑回應，連屋子都沒回，直接帶著蘭冰跟那小宮女去了。

明妃早早就做好準備等在自己的宮裏，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時故意端坐了一下，等待卓青鸞主僕進來。

「給明妃娘娘問安。」

「夫人起來吧，不必多禮。」明妃大模大樣的擺了擺手，示意卓青鸞在靠近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卓青鸞也不客氣，泰然的過去坐了，「明妃娘娘，咱們都是不拐彎抹角的人，傳我過來有什麼事兒，您就直說吧。」

「也沒什麼別的，本宮今日只不過想跟監國夫人道個謝罷了。」

「明妃娘娘客氣了，事情是對各方都有益的，說到道謝，該臣婦向明妃娘娘道謝才是。」

當日若非明妃按時將皇帝指引到衛寧宮去，卓青鸞的計策也不會達成，未必能從皇后的手裏成功脫身。

明妃笑的明媚，「既是各取所需，便沒什麼負擔了。如今事已成定居，不知監國夫人和監國大人之後是如何打算的？」

「我們在戴南不過是短期謀生罷了，時候到了終歸還是要離開，真正屬於這裏的是明妃娘娘才對，真正對這裏熟悉並且能夠掌控的，也是明妃娘娘不是麽？」

明妃看向卓青鸞晶亮的雙眸，對視的瞬間笑的更加燦然，「監國夫人還真是謙虛，如今太子不成氣候，頹敗就是時間的問題，朝中僅剩的皇子裏，能夠排的上位列的也就召王和宣王了。據本宮所知，召王曾經在文桑的時候，跟監國夫人和監國大人，還有過接觸，既是舊相識，應該私下的聯繫會比較多些。說實話，本宮這次跟監國夫人共事，深感監國夫人的才智聰慧，若是還有機會能夠一起……」

卓青鸞面對對方拋過來的橄欖枝，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盯著地板，一副思考其他問題的樣子，就跟沒聽見一樣。

明妃的表情略有一些尷尬，「本宮一個婦人家，是不清楚朝堂上大事的，但可見的是監國大人來到戴南的這些日子，戴南的朝局穩定，大災大難都挺過來了，可見監國大人還是監理得當。身為普通的戴南人，自然希望文桑跟戴南能夠像這樣永久的和平下去，若是監國大人能夠在戴南待一輩子，對於戴南而言也並非不是一件好事兒。」

「明妃娘娘謬讚了。」誇她夫君的話，她都是聽見了。

明妃說道，「宣王經常明裏暗裏的跟本宮提起監國大人的好處，很希望能夠多一些機會跟監國大人共事，其實宣王就是性子好強，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別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夠做到。監國大人選擇召王殿下，自然有你們的理由，本宮沒資格強求什麼，只是很希望還有像上一次一般跟監國夫人共事的機會，畢竟比起跟笨拙的人打交道，跟聰明人共事是更有趣的經歷，監國夫人以為呢？」

卓青鸞含笑點了點頭，「明妃娘娘如今執掌后宮，地位攀升，您和宣王又是陛下的心尖子，我們監國府既是來戴南辦事兒的，自然要依照這邊的形勢下決斷，遇到問題第一時間也要考慮自保不是麽？」

「本宮就說監國夫人是個聰慧的人，果真如此。不過說到執掌后宮，以前皇后娘娘在的時候，本宮倒是日子更愜意一些，如今事情多了，反倒雜亂無章，無從管起，我倒是希望皇后娘娘還在，至少出事兒的時候還有個需要問的人呢。」

「明妃娘娘，還真是仁慈。」

「人活著，總是為自己著想的，皇后娘娘若在，本宮無論做什麼，在陛下那裏都有一個參照，可她不在了，執掌大權的位置可不是輕易就能夠坐穩的。」

真正握住權力的一刻，明妃才體會到，壓力之大。

她的神情漸漸變得複雜。

卓青鸞仔細觀察著，若有所思，半晌說道，「皇后娘娘的性子，后宮只怕每人比明妃更了解了，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心尖的，也難怪她會受不住禁足和削權的打擊。」

卓青鸞暗示了一下，在她以為，皇后還是自戕的。

扭頭去看明妃的神色，她嘴角閃過了一抹飛快即逝的嘲諷，「只是可惜了，本宮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跟皇后說呢。」

卓青鸞心中已有了答案，「臣婦向來以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妃娘娘這樣的共事者，臣婦也很想要，如若可以，真想一輩子都不跟娘娘站在對立面。」

明妃面色一僵，聽出卓青鸞話中的深意，她拋過去的橄欖枝，對方是不會接的，但也同時暗示了自己，就算他們跟召王有關係，也不過是公事上的關係。

如果明妃跟宣王知道分寸，保持距離，雙方倒是可以維持現在的良好關係，一旦明妃進分寸毫釐，雙方的平衡打破，這樣的平衡關係就沒辦法維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