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搶奪

老郎中聽了墨容琛的問話，面色凝重的起身，先是嘆了一聲，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出診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碰見尊夫人這樣奇怪的脈象，明明身體任何地方都沒有問題，但人就是不醒來，似是有人把持著她的靈魂，控制著不讓她睜開眼睛一樣。」

墨容琛感覺一口氣梗在脖子裏頭，出不來，也咽不回去。

「您老的意思是，無葯可醫？」

老郎中摸索了一下自己的白鬍子，「老夫年少時曾跟一位師父學過些，但多年未曾涉獵，不知可否挽救，若真的要動手，你可要好生掂量，萬一我做不到將令夫人救過來，她的狀況可能比現在還要棘手。」

也就是說，不救，現在的狀況繼續維持，但人什麼時候醒來不知道，若是救，有可能是兩種結果，一是成功將人拉回來了，二是人徹底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墨容琛濃眉緊鎖，噙在眼眸之中的全是森然，他思忖了一會兒，目光變得鑒定，「您老儘管放手治吧。」

老郎中由衷的佩服墨容琛，點了點頭，吩咐自己的徒弟回去拿東西。

從始至終卓青鸞躺著都很安靜，彷彿人是睡著了一樣。

青昂和青瑛見父親滿臉凝重，猜到事情不妙了，被蘭冰帶出去之前，弱弱的抱住墨容琛的大腿，「父親，昂兒和瑛兒都乖乖的，不惹母親生氣，她是不是就能醒過來了？」

「我們不想出去，就在這裏等著母親醒來，可以嗎？我們保證不會吵鬧，不會耽誤老爺爺給母親看診的。」

墨容琛雙手抱起兩個孩子，分別坐在兩邊的臂彎上，各在他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母親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們跟著王叔和婉兒姨母出去吃些好吃的，只要瑛兒跟昂兒吃飽了，再進來看時，母親一定就醒來了。」

娃娃們的眼睛裏頓時迸射出晶亮的光芒，顯然是聽進了墨容琛的話了，乖乖的跳到地上，青昂拉住墨見理，青瑛拉住孟婉兒，一刻也等不得的朝著屋外衝去。

等老大夫的徒弟將東西搬回來時，滿滿登登的一個大醫藥箱子，打開一瞧，裏面各色各樣的東西，倒不像是行醫者經常使用的，而像是一個算命術士在用的。

老郎中一樣一樣的搬出來，目光若有似無的從墨容琛面上掃過，見墨容琛全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雖然回來京城的日子不久，但是從徐氏葯莊的兩口子嘴裏也聽了不少關於青神醫監國夫人和他的監國夫君的曠世傳聞，這倆人物，一個動，一個靜。

雙雙都是聰明謹慎的角色。

青神醫自不用說了，老頭子之所以答應徐氏葯莊的請求，部分原因是卓青鸞，已經活到他這個歲數的人，旁的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吸引到他的注意，唯有在他專註一輩子的事業上另外建樹的人，才會吸引住他的注意。

所以，將卓青鸞的性命救回來，從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老爺子自己的願望。

其實進入徐氏葯莊開始，老爺子就通過徐掌櫃的和老闆娘表達了好幾次對卓青鸞的邀請了，此前陰差陽錯的錯過了幾次，就沒再有機會見面。

「如今這一幕，也算是緣分，老夫一定會儘力，王爺儘管放心。」

當他拿起一個掛盤似的圓東西時，面色開始變得凝重，徒弟十分配合的在窗枱一側點燃了蠟燭，那燭火先是顫動了兩下，隨後燃的十分平穩。

墨容琛靜靜的坐著，說實在的至今他都對老費和老郎中這號人物持懷疑態度，可是事情真是的發生在自己心愛之人的身上了，這會兒信不信都得救命。

老郎中的做法並沒有很古怪，只是靜坐在跟卓青鸞床榻相對而望的地面上，相隔的距離以及郎中自己坐的圓圈都是他經過仔細測量確定的。

隨後他閉上眼睛，嘴裏開始默念著什麼，一手持圓盤，另外一隻手捏著一個類似虎狼形狀動物圖騰的玉石。

念了一會兒之後，老郎中忽然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墨容琛，「令夫人的身份，王爺可知曉？」

墨容琛點了點頭，「本王知道。」

老郎中的額上瞬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小滴的汗珠凝結成大的，細密從臉頰側畔滾落而下。

他又繼續念了一會兒，似是體力不支，整個人都開始傾倒，徒弟見狀不妙趕緊衝上去頂著，另一手將備用的一個手把形東西換了師父手中的動物圖騰的玉石。

更換之後，老爺子找回了一絲力氣，但墨容琛隱隱已經看到他嘴角滲出血痕了。

隨後的過程中，老郎中念的聲音時大時小，似是在跟人對峙爭吵，又似在拉扯搶奪什麼，此起彼伏。

墨容琛他迅速起身，想要上前去幫忙，就在這時，老爺子一口黑血吐了出來，他那磨人耳朵的念咒聲音也戛然而止。

徒弟嚇壞了，趕緊去木箱裏取東西，最後拿出個類似符紙的物件，沾了水放老人的鼻前晃蕩了一圈。

老郎中聞了氣溫，瞬間睜開眼睛，氣息有些弱，但精神已經找回來了。

墨容琛趕緊將老郎中攙扶起來，扶到屋中央的暖榻上坐好，老郎中體力虛弱，甚至連喘口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斜斜的依靠在暖踏上，喝下墨容琛喂的一粒藥丸和水，這才緩過來一口氣。

回味口中的味道，老郎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王爺剛剛，給老夫服了什麼？」

墨容琛掏出放回衣間的小瓶子，打開來倒在老郎中手心一顆，那是看著黑漆漆的小藥丸，「這是內子所製，叮囑過我救命時方能用，我剛剛也給她用過一顆，可是沒什麼效果。」

老爺子捧著至寶似的捧著那裏藥丸，「我本以為這藥方時間已經絕了，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激動的直接忘了自己身上的難受和無力，開始研究起藥丸來。

墨容琛和老郎中的徒弟哭笑不得。

小徒弟上前提醒，「師父，您老得細緻給王爺講一講，夫人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