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背鍋

令卓青鸞意外的是，皇后程瑤也在現場。

程瑤今天的打扮大方莊重，十分簡單，像是有些應景似的。

聽見傳令說卓青鸞來了，她便目光若有似無的飄向了門口。

卓青鸞恭恭敬敬先給皇后施了一禮。

「大老遠的把你個身子重的請過來，實數為難，若是今日看好了，各方必定重酬。」

卓青鸞淡淡笑了笑，「謝皇后娘娘。」

目光交匯的瞬間，彷彿有火花四濺，卓青鸞狀若無意，隨後跟迎上來的為首的太醫了解老國公的基本情況。

判斷老國公是心臟不好，幾位太醫已經緊急處理過了，只是老國公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脈搏微弱，情況不妙。

國公夫人和國公府老大正圍在老國公的床榻邊上，看神靈一般看著卓青鸞，這會兒的態度全然不同了。

畢竟親眼看到親人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跟從旁人口中得知還是完全不同的。

隨後瞄見跟進來的孟大人，國公府老大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你給我出去！少在這裏惹眼。」

他突然一嗓子，搞得原本安靜的偏廳頓時大噪起來。

國公夫人趕忙拉住兒子，「皇后娘娘在此，你亂喧鬧什麼？」

「母親！都是這個姓孟的，若非是他，父親也不會倒下，都是他給父親氣成這樣的。

孟大人雙眉微動，總算聽明白來龍去脈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老國公的病，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你看看，你們都看看，皇后娘娘在這裏，他竟還敢抵賴，我入宮之前都已經聽說了，就是你，你們孟府不服從陛下的決定，愣是說孟元娘沒有瘋病，還將責任以為的推到我們國公府的身上，因此父親才會病發，如今情況危急，你卻要推卸責任，我不打你，還饒了你？！」

「夠了！皇后娘娘在此，大朗休得無禮！」國公夫人操心的緊，隻覺得頭皮一蹦一蹦的疼。

聽了因果的卓青鸞卻是嘴角微勾，事情跟她想像中的差不多。

國公府老大聽到的事實版本，跟她所聽說的事實版本顯然不同，明明是孟大人親手將老國公給扶住的，若非如此，老頭兒現在有沒有機會躺在這裏都不一定呢。

可是國公府不僅不報恩，反倒見了面還要撕打救命之人，解釋的理由只有一個：給國公府老大傳旨的人，還捎帶著告訴了一些別的。

現下，國公府的注意點和炮筒可都是對著孟府的，如此一來，真正惹事兒的皇帝就一身輕鬆了。

自然，情況只是短時間的情況，皇帝是押了賭注在卓青鸞救治的事情上的。

一旦國公爺治癒，國公府不會再深挖這件事情，反倒會感恩戴德的對皇帝，畢竟提供了禦書房的偏廳來。

即便聽到了真實理由，也不會當面質疑皇帝，至少免了國公府老大公然喧鬧的麻煩。

相比之下孟府可就倒霉了。

孟大人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成了炮筒，只是他現在解釋的越多越無用，炮筒依舊是炮筒，在皇帝那邊反倒沒了該有的作用。

他恍然想到卓青鸞的提醒：姑父進去說話要謹慎，能不說就不說。

孟大人不可思議的看向卓青鸞，驟然發現，她僅僅憑藉著古公父老大的態度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推斷出自己已經陷入泥團。

從前只是從自家夫人的口中聽說了一些盛府尋回的二姑娘的聰明伶俐，如今再仔細琢磨，這丫頭的聰慧程度，應該是遠超過自己的想像了。

孟大人的心沉靜下來，分秒的功夫已經確定要替皇帝背這個黑鍋了。要定牙齒沒什麼可說的，任憑國公府鬧去吧。

卓青鸞見孟大人的反應，知道他已經做了決斷，放心的告訴老國公暖榻周邊圍著的人，「各位先散去，不然圍堵在國公爺的身邊，會影響他呼吸。」

她沒有時間給大夥兒解釋其中的原理，蘭冰深知如此，直接上手去撥弄開了無關人等。

老國公臉色蒼白的躺倒著，牙關緊閉，雙唇微顫，雙手緊握成拳，渾身僵直的狀態。

卓青鸞翻弄了一下他的雙眼，從醫藥箱裏掏出了一小瓶葯粒兒，直接塞進了老國公的口中，這才開始搭脈。

等他搭完脈，老國公突然哼哼了一聲。

旁邊的太醫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這……是青神醫剛剛塞進老國公嘴裏的藥丸起了作用嗎？」

卓青鸞沒工夫搭理他，拿起了預先準備好的紙筆，將心中的藥方寫下，「速速熬製出來。」

簡直惜字如金。

小太醫很願意跑腿，直接接過來，給自己的師父看了一眼，其他幾位太醫甚至沒時間瞻仰，便直接下去抓藥熬藥了。

卓青鸞繼續緊急處理國公爺的病情，處理的速度很快，幾乎可以用飛速來形容。雖然挺著個孕肚，但乾起活兒來確是十分的麻利，稍縱，老國公的面色已經沒那麼白了，雖然眼睛還睜不開，但是能夠哼哼出聲音。

國公夫人和國公府老大急忙湊上去，「父親。」

「老爺！」

「恩，我沒事。」老國公哼哼出四個字，便再也沒什麼力氣了。

皇后見狀鬆了一口氣，「派人去知會陛下一聲，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想必陛下一定很擔心。」

公公急忙應了，下去稟報，一個小宮女跟公公擦肩而過，進來後趴到皇后的耳邊低語了幾聲。

皇后面色略有變動，眼底瞬間閃過了一抹亮光。

卓青鸞注意到皇后的神情變化，知道一定沒發生什麼好事兒。偷偷的給蘭冰使了個眼色。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的功夫皇后就起身告別，「后宮的瑣事繁多，本宮先行回去了，國公夫人需要什麼，直接跟本宮的人說，無須客氣。」

國公夫人急忙感謝，一眾人送皇后娘娘出偏廳。

蘭冰腿腳快的跟上了，她的速度一般人是發現不到的。

等葯熬好送回來的時候，國公府老大親自扶起國公爺，將葯喂下去，廳內氣氛異常的緊張，安靜到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