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過去就是過去

不可否認的是，打聽到這些事情的時間，跟現在存在一定程度的時間差。

所以後來究竟三萬兵士的性命如何，墨容琛是不清楚的。

卓青鸞當下賣了個關子，嘴抿成了一道愉悅的弧度，「你的決定在皇帝那兒向來是有用的，可是請辭這件事情，我想未必。」

「遞辭書不過就是個過程，告訴皇帝一聲罷了。我本來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允準或是否認，都跟我沒關係。」

這倒真符合墨容琛霸道的性子。

更為準確的說，他過往的時間都是這麼乾的。

卓青鸞若有所思的點頭，濃長卷翹的睫毛略動了動，頗為神秘的道，「其實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禮物，這會兒送你剛剛好。」

墨容琛有些驚喜，「禮物？」隨後嘴角閃過一抹壞笑，「是你自己嗎？」

聽這話就知道，某人又要開始不正經了。

「自己的傷口什麼樣自己心裡還沒點兒biu數嗎？竟然還敢造次？那些花花腸子都給我收了，什麼時候痊癒再說。」

「可是你就在本王身邊啊，難不成讓我做一個活花和尚？」

卓青鸞十分同意的點頭，並被他滿腹委屈的樣子給逗樂了，「這個形容很貼切。」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是真的有正經事要告訴你。」將寫好的膽子擱在了墨容琛的面前，「在看這個之前呢，我要更正你剛剛的說法，戴南大軍並非僅剩下三萬大軍，他們最後能夠回京的，只怕連一百人都不到。」

包括靖澄和黑霧在內的一百人，之所以沒有出現疫病中毒的癥狀，據卓青鸞猜測，應該是京逍下藥的那天沒有吃那頓飯。

因為軍營駐紮地沒有水源，所以每次開灶的水都要從遠處提回來。

基本上中午打回來的水，午飯一下子就都用完了。

晚上吃飯還會去打新的。

午飯是兵士們吃的最飽的一頓了，卓青鸞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讓京逍將毒放在中午的水裡的。

沒想到，還有百十來人成了漏網之魚。

墨容琛聽到這數目的瞬間，濃眉抬了抬，「何出此言？」轉而一想，頓時明白了，「所以……」

「靖澄的幾萬大軍都沒能逃脫我的毒，只不過因人而異，有癥狀出現的早晚之分罷了。靖澄在將我擄去山洞之前，曾經想從我口中得到解藥，我應了她的意，給了她半張解藥，不過半張，基本上等於沒有。」

墨容琛恍然，「所以她才會惱羞成怒，將你關入山洞裡？」

卓青鸞提前幾天就告訴墨容琛那個山洞的位置了，想來她已準備好挑戰靖澄的底線。

也猜出靖澄在狗急跳牆之後，沒有什麼旁的地方可以隱藏卓青鸞，唯有著山洞最是隱秘。

卻是不知，這自以為最隱秘的所在，其實早就暴露在敵人的眼前了。

「她惱羞成怒的主要原因，是這個。」她指了指墨容琛手裡滿是字跡的紙。

他一直忙著聽她說話，還沒騰出空來看，當下低頭一瞧，不由面色大變，「這個靖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裡面真假摻半，如果盡數交給皇帝的話，只怕那些假的也不會幸免於難，所以咱們……」

「我會給盟裡傳消息，讓他們秘密調查，確定了其中真實的密探和密線，再報給皇帝。」

至於那些靖澄硬塞進去的假人物信息，也就沒所謂讓皇帝知道了。

上位者思考問題的角度是不同於旁人的。

同樣的文字信息，此刻若是擺在皇帝的跟前，他會直接下令，將所有的人和線路釘死，最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將所有的都連根拔除掉，不留下一絲一毫的活口。

「其實，現在靖澄已經死了，若是繼續留著這些人，短時間不動，沒準還能釣到其他密探。」卓青鸞提議。

墨容琛先一步已經想到了。

不過可惜的是，靖澄沒有死。

她漏了這麼大的消息出去，一定會急於找辦法彌補。

想到這，墨容琛立即起身，疾步出帳去安排了。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後，卓青鸞的心鬆了下來。心底深處突然湧上了一股烹飪的慾望，她跑到帳篷的水桶前，對著水照了照自己的樣子。

輕車熟路翻到墨容琛隨身攜帶的易容包袱，熟練的給自己扮上了。

換了一張臉後，穿上普通兵士的軍服，卓青鸞跳脫的來到了炊事部，她隨便編了一個紅旗裡面的身份，也幸虧炊事部裡的兵士們跟紅旗的人都不太熟悉。

當下又不是對戰的關鍵時期，兵士們心裡都清楚，戴南已是氣數將近了，所以對卓青鸞的身份並沒有過多的懷疑。

聊著聊著就熟悉了，聽她說要露一手，炊事部的掌廚人思慮片刻，點了點頭。

卓青鸞很快接手了，在所有人炙熱的目光下，忙活了半個多時辰，當鍋裡隱隱有肉香味飄出來時，周遭的炊事部兵士們都震驚了。

「這……」嘗過味道的炊事部掌廚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卓青鸞，「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就是……加了一些可食用的材料而已。」

來這兒之前，她順道繞過了軍醫部，從藥材帳篷裡挪了些八角、桂皮等調味的東西出來。

鹵煮之後的肉，品質鮮美，味道獨特，且湯水還能夠用。

炊事部的兵士們全都大開了眼界。

好奇寶寶似的圍著卓青鸞問每一味調味品的作用。

卓青鸞耐心細緻的幫他們講解，順便打開了他們味覺體驗的新世界。

這天的晚飯，整個戴南大軍的兵士們吃到了難得的美味，美味很應景的在即將歸鄉的美好期待中添了些色彩。

主帥營帳中，屏退了伺候的人，墨容琛夾起一大塊滷肉，迫不及待整塊吞下，嘴都快塞滿了。

卓青鸞瞬間有種錯覺，坐在自己跟前饕餮大吃的人，壓根就是墨見理，而非她的夫君墨容琛吧？

「你慢一點吃！還有很多呢。」

「太久沒吃到你做的東西了。正想著這個味兒呢。」

「等回京都了，每天每頓都能吃到，你慢著點兒。」她一下下撫順過他的後背，生怕他噎著。

墨容琛邊吃邊笑，宛然一個癡漢。

後來回憶這天的晚飯時，他的嘴角還會上揚，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永遠不可能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