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陰我？你還嫩了點！（二）

整個卓青鸞的動作，迅速的幾乎就在兩秒內完成的。

女侍衛甚至沒有時間反抗，第一反應就是摳出那被硬塞進嘴裡的食物，可惜她摳了那麼久都沒能摳出來。

最終還是在劇毒的作用下，當場死翹翹了。

卓青鸞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從始至終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倒是靖澄直接看呆了。

這一切對她而言簡直太突然了，心裡暗恨著，自己根本沒有下命令，是誰擅自做主竟在飯菜裡動了手腳！

自己好容易才跟卓青鸞搭上一條可以和平說話的橋，被這一頓毒飯菜徹底給攪黃了。

眼睜睜看著機會從眼前擦肩而過，靖澄心裡都在滴血。

她是比誰都期盼著卓青鸞快一點死的，最好當場原地死亡。

可是在沒有從她口中得到真正藥方之前，這條命還有用。

眼睜睜瞧著平日裡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人，從瘋狂撓抓自己的嘴，到最後淒慘死去，手指還掛在嘴角，雙目圓瞪著，看的是她的方向。

彷彿有什麼話要跟她說似的，靖澄不由得毛骨悚然。

戰場上她殺過的人無數，可那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無關緊要的人。

跟眼前這活生生的，前一秒還有意識的熟人的死，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那慘厲的死狀，事情發生的突然，都讓靖澄為之一震。

「這不是……我讓她乾的，我沒有讓她準備過有毒的飯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撇清跟女侍從做這件事情的關係。

可是，如何能撇得清呢？

卓青鸞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隨後扭轉過去，「最後的機會，你已經失去了。靖澄，你就慢慢等著看你下頭那些兵士們，如何一個個死掉吧。」

走出疫病區的整個過程，也就走了數百步，對於靖澄而言，簡直比行軍途中要走的路程還要遙遠。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踩下去，腦海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浮過了。

想到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次接著一次……她猛地停在了原地，怔愣的看向前方。

……是啊，有個問題她一直都是忽略了的。

那個問題剛剛曾經在她跟卓青鸞講話的時候從腦海裡閃現而過，只不過太快了所以她還根本沒來得及抓住，就消失無蹤了。

當下她終於想明白了，的確，就是這樣。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已經貼合到真相了，可真相竟是那樣的令人無法接受。

走出疫病區的時候，靖澄的面色青紫交加，軍醫部的人們焦急等在外頭，「將軍，如何了？」

「如何了？你們反倒來問我如何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適才端進去的飯菜，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們在裡面加東西的！」

她的吼聲歇斯底裡，恨不能當場將跟前的人都撕碎。

軍醫們一個個垂下頭，「是您底下的婢女出來跟我們說的，說您在那個小兵的面前，很被動。我們也就是想嚇唬嚇唬那個小兵而已，畢竟您是將軍，他再傲，也得按照您的吩咐做不是？給出藥方終究是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這選擇擺在眼前，誰還沒個權衡呢？」

「直接將人給毒死了？這就是你們說的權衡？」

這時候黑霧沖了上來，擋在了靖澄和軍醫之間，他眸光暗沉，聲音更是沙啞磁性，「你忘記了？她的姐姐是一直跟在靖歡身邊的丫頭。死在文桑了。」

靖澄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都怪我，不該平日裡當著她們的面說那麼多的……」

她是個什麼都往肚子裡揣的人，從小被姐姐帶大，跟家中姐姐的感情最深，得知卓青鸞的身份，第一時間就想著報仇，衝動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就說得通了。

應該是暗中調換了軍醫們給的淺毒，直接換成了劇毒。

靖澄無比懊悔，可已經鑄成的大錯，悔之晚矣。

「我等適才自我反省，這件事情發生的突然，所以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第一時間就被疫病的士氣給沖昏了頭腦，這是我等的罪過還望將軍責罰，可是當務之急還在如何治病救人啊。您進去這麼一小會兒，又有兩百多個兵士咽氣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戴南大軍就要死絕了。

軍醫見靖澄的情緒有所穩定，便衝上來開始分析情勢。

「我等知道將軍動了大怒，可是要懲治我們之前，總要讓我們活著，找尋治病的藥方啊。」另一個軍醫說。

「我們已經仔細研究了那人給出的治病藥方，從表面上看，的確是個良方，可那都是基於上吐下瀉的疫病是毒邪攻上的作用而下的葯。若說這毒邪所攻的位置不在上，那麼此人給出的藥方，便不是治病的良藥，而是送人上西天的催命符啊！」

「將軍，這樣的時候我們都需要您的意見，您可千萬不能失了理智啊。」

「啪啪」兩道聲響，巴掌打在軍醫的臉上，簡直比雷聲還要震蕩。

兩個靠靖澄最近的軍醫都被打傻了，一時間忘了疼，呆怔怔的看著靖澄，「將，將軍？」

「身為軍醫，你們一個個都幹了什麼？疫病？哪裡有什麼疫病！現如今你們還要說兵士們得的都是疫病嗎？他們分明是中了毒！」

如果靖澄沒猜錯的話，這所謂的疫病，是卓青鸞跟他那個同夥在出現於她帳篷之前，就在炊事部裡下好的毒。

只有這一個解釋，剛好能夠將所有事情發生的時間點鏈接起來。

剛好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麼墨容琛會那麼決絕的置卓青鸞於戴南大軍於不顧。

他不是在面臨選擇的時候自動放棄了卓青鸞這個愛人，他也不是更傾向於衝殺戰場的兵士們，而是選擇了兵士們之後，卓青鸞這邊還留有更「精彩」的後手。

靖澄並不認為墨容琛對這事情的前前後後都知情，因為多多少少都是要冒一點險的。即便靖澄不想承認，她也清楚，墨容琛平白無故不會允許卓青鸞做這樣以身試險的事情。

除非她先斬後奏，在沒有提前告知墨容琛的情況下便發動了，後來他也只能配合下去，否則白白浪費了她的功夫不說，還會讓此前她的努力全部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