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精彩（二）

這物件早在卓青鸞和蘭冰進入安華殿的時候就發現了，雖然發現的早，但她們並沒有藏起來或是做出任何掩蓋的動作，在程一荷領著人進來「抓包」的時候，又原樣給放了回去。

「這穗子的存在，至少能夠證明一點，那就是蕊妃還活著的時候，是跟青神醫見過面的。否則她的手裏也不會有青神醫藥箱上的穗子。」

必定不會是卓青鸞主僕倆將穗子硬塞進蕊陽手裏的，那麼嬤嬤所說的便是唯一可能了。

「所以，只要證明這穗子跟青神醫藥箱子上的穗子用的是同樣的料子和編髮編成的，就成了吧？」程一荷問道。

嬤嬤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掀起了第三個托盤上的紅布，上面放著一張紙。

嬤嬤將紙豎起來，全方位的展示給周圍的宴會女眷們觀賞。

大夥兒看到那紙上所畫的具體輪廓後，不由驚訝的倒吸涼氣。

「這，這麼說，真的是青神醫乾的了？」有人小聲嘀咕起來。

蘭冰不由皺眉，下意識的攥緊了卓青鸞的袖子，「小姐！」

卓青鸞嘴角若有似無的揚起了一抹弧度，「這是怎麼個意思？」發出了從始至終的第一個問題。

嬤嬤語氣淡然，紙著之上的血字「青」，向大夥兒解釋道，「這是老奴等盤查安華殿，陪同太醫院原判查看蕊妃屍身的時候發現的，血字就寫在蕊妃的手掌心裏，因為不方便再將蕊妃的屍身帶來這裏汙了聖目，所以只能用紙印的方法將字仿下來，具體若是青神醫不相信，也可以帶著人過去查看，蕊妃娘娘的手掌心血字，確實還在的，這可是事關人命的大事兒，老奴可不敢動手腳。」

周圍一片嘩然，女眷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卓青鸞瞬間就被孤立出來了，適才還站在她周邊瞧熱鬧的夫人小姐們下意識的站離開更遠的距離。

彷彿站近了會分分鐘被這主僕倆以蕊妃那樣的死狀給害死一樣。

皇帝的眉頭皺了再皺，「安華殿裏，可找到人證了？」

嬤嬤連忙應和，「主持說她看到了一些事情。」語畢擊掌三聲。

一個身穿道袍尼姑裝扮的中年女子雙手合一著走了進來，一臉的慈和，「阿彌陀佛，貧尼見過陛下，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各位夫人小姐。」

「主持，將適才同我講的，在這裏說一遍吧。」

主持彎身行了一禮，「阿彌陀佛，今日是安華殿的休殿日，所以寺內的人在做好晨掃之後，都各自去安排各自的事情了，並無人在安華殿內。貧尼閑來無事，準備看一看殿內的灑掃情況，就悄悄的到了安華殿，當時聽見殿內有爭吵的聲音，貧尼便走過去瞧了一眼，從門縫裏只能看見蕊妃在跟人爭執，具體那人是誰，也沒太看清楚，總之是個女子就是了。」

「那後來呢？」皇后問道。

「蕊妃雖行走在安華殿，平日裏卻是跟我們這些寺內人分開別住的，交流也不甚多，蕊妃向來不喜歡旁人多管她的事情，所以當時貧尼也沒有想太多，就離開了。」

「你離開的時候，是什麼時辰？」

「巳時三刻。」主持回答。

卓青鸞聞聲，眉眼微動，下意識看向了主持的雙眸，她的眼珠子不自如的轉動了兩圈後，最後緩緩落下，這是心虛的表現。

她在撒謊。

卓青鸞跟蘭冰過去安華殿的時候，也是巳時三刻左右，那時候蕊陽已經死了。主持卻說聽到了殿內的爭執聲音。

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她這謊言還真是心口撚來。

「我們是午時一刻過去的，那蕊妃出事兒也就是在這期間了。」程一荷搶答道。

至此，所有疑點都沖著卓青鸞來了。

已是百口莫辯的架勢。

皇帝和皇后交換了一個眼神，皇帝開口問道，「盛青青，你……就沒有什麼想要狡辯的嗎？」

卓青鸞輕不可聞的笑了，「多謝陛下眷顧，還記得臣女是有口可辯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都不讓你說話了？」程一荷看不過眼了。

卓青鸞動了動眉頭，「難道不是嗎？從看到蕊妃的屍身，到現在，你們一個一個的抬證據，可有真切的問過我為什麼我的東西會給蕊妃的物件相撞，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相思，你們單方面的臆想出各種我會殺害蕊妃的理由，卻不曾問過我，究竟有沒有殺害她。」

「這還用問嗎？你自然是要否認的！」程一荷辯解道。

「是了！不是我乾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否認呢？難不成一聲不響的替旁人頂嘴嗎？」卓青鸞不讓分，看向程一荷的表情也頓時發生了變化。

程一荷皺眉，「你這樣看著我作什麼？好像是我冤枉你一樣。」

「沒錯，就是你……冤枉我。」

「你胡說！我不過不放心你給蕊妃看病，所以跟了一路過去確認一下，看到你殺人我自然要去找幫手的，難不成還橫衝直撞過去阻攔你嗎？那現在躺在外頭的屍身可就不是一具了，而是兩具。」

「這麼說，程五小姐的意思，是親眼看到我殺人了？」

「當然！你用的便是藥箱裏的刀片！」

卓青鸞淡淡一笑，「好！」隨後朝著皇帝和皇后的方向叩拜下去，「請陛下和皇后娘娘給臣女一個機會，讓臣女自證清白，找出真兇。」

「這是自然了。」皇后狀若很慈和的樣子說道，「那麼你心中，可有了懷疑的對象？」

「有！」卓青鸞玉手纖纖，隨意一指，指尖的終點頓時確定了一個方向——程一荷。

程一荷的眉頭不敢置信的跳動起來，整個人都差點跟著跳動起來，「你這是狗急跳牆，狗急了亂咬人，我怎麼可能殺蕊妃呢，證據何在？再說了，我壓根沒有殺蕊妃的動機啊！」

程一荷的心砰砰直跳，臉色都漲紅了。

卓青鸞不緊不慢的起身，「動機有，證據也有，就在五小姐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程一荷不敢置信，聞聲的瞬間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恍若被人推入冰水裏一樣，四肢百骸都寒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