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鍍金的「福果」

程一荷本已經心如死灰，她打從計劃這件事情開始，就是信心百倍的等著盛府因此遭殃，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從完全的決勝地位，直接被拍擊回到了被人腳踩的地步。

當意識到卓青鸞一句話竟然再一次將自己踩到了地皮一下，程一荷杏眼圓睜，怒不可遏，「蕊陽的死跟我有關沒錯，但我殺她絕非因為什麼情事，我至今都還沒有同男子同床共枕過，哪裏有什麼身孕，這一切都是你在後頭謀劃的，是你陷害我，侮我的名譽！」

話出口的瞬間，程一荷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是隨後看到周遭人驚恐目光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竟一氣之下，將殺人的嫌疑給招認了。

程一荷雙目瞪到了極大，瞳孔緊縮，連忙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我啊。」

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帶下去吧。」禁衛軍的人作勢就將程一荷押下去了。

人已下去許久，「姑母……救我」的聲音還在外頭空蕩的皇宮裏徘徊。

事已至此，懸案畫上了句號，但整件事情卻只是一個開始。

卓青鸞含笑，從自己藥箱的下面一層捧出了一個匣子，恭敬的呈給了皇后娘娘，「雖非臣女有意，但今日的千秋禮終因為臣女的關係而被攪和了，臣女萬分愧疚，將自家種下的福果獻給娘娘，望娘娘能夠收下。」

皇后的臉色鐵青，耳朵只有嗡嗡聲，連卓青鸞具體說了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隻機械式的讓身旁的嬤嬤過去接，然後下意識的拿過來，當著眾人的面將那匣子打開。

看到內裡果子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愣。

不過是普通的蘋果，但蘋果上面卻出奇的長出了字，更準確的說，是兩個紅紅的蘋果上，分別寫有清晰可見的黃色「福」字和黃色的「壽」字。

「這……」皇后程瑤的意識在看到果子的瞬間被拽了回來。

「這果子，是如何種出來的？」連旁邊的皇帝都起了好奇心，不由拿起了一個，左右查看。

小小的蘋果握在皇帝的手中，顯得格外精緻，那黃澄澄的字體，也尤為明顯。

參加宴會的女眷們終於在這一刻看到了蘋果的神奇之處，一個個皆驚愕的不行。

卓青鸞一臉的淡定從容，「是……臣女自行研製的一種方法，種出來的果子味道甜美，且還有字印在上頭，這果子還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叫做『福』果。原本就是想帶來給皇后娘娘祝壽，慶賀的，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臣女實不知該如何了，還請皇后娘娘收下。」

「這件事情，沒有你的錯。是程一荷早有謀劃，妄圖將罪責加在你的身上，朕會好生吩咐下去，爭取儘快了結此案。」皇帝順手將蘋果放了回去，又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他是真的對著果子很感興趣。

程一荷的事情出了之後，皇后幾乎連呼吸都是放慢的，生怕身旁的皇帝夫君會因為侄女的事情而遷怒於自己。

可是皇帝從答案揭曉之後，就一眼都沒看過皇后，甚至都沒感覺到她的存在似的。

倒是對果子的關注度更多於對皇后的，放了一句會好好吩咐查案的話，便帶著人離開了。

皇后的千秋禮因為程一荷的殺人案，不歡而散。

程一荷當場被抓獲，永定侯府的心於這一刻懸了起來。

隨後女眷們惶惶著出了宮，有膽小的接下來幾天幾夜都沒能睡好。

在出宮的路上，卓青鸞被好幾撥人圍堵，若說唯一跟她保持一定距離的，當屬刑部尚書府的李茂彤了。這個小姑娘，從始至終都沒再靠近過卓青鸞。

至少在外人眼裏是這樣的，而幾乎沒人注意到，在程一荷被當場拖下去的時候，李茂彤跟卓青鸞之間瞬間的眼神交匯和嘴角勾起的微笑。

李茂彤看著一波波人將卓青鸞圍堵在中間，對什麼所謂的福果，並不感興趣，她最感興趣的是此番跟盛府二小姐的合作，給她以及給自家兄長，給他們家尚書府，能夠帶來的好處。

在宴會開始之前，卓青鸞已經派人跟李茂彤接觸過至少兩次了。經過深思熟慮，李茂彤決定跟盛府的二小姐合作。

這合作是有風險的，不過大部分風險都在盛府那邊，李茂彤唯一要做的就是趁著程一荷不注意，在她的茶水裏加上一點點葯沫。

起初她並不知這葯沫的真正作用是什麼，直到太醫當中宣佈程一荷是喜脈的時候，李茂彤恍然大悟，並且對盛府二小姐心生敬佩。

所謂神醫，竟然連人的脈象都能暫時改變，讓一個從未行過房事的女子，出現喜脈。

李茂彤簡直肅然起敬，更佩服的不僅僅是盛府二小姐的行醫能力，而是她預見提前安排這件事情，乃至安排後期事的縝密思維。

要知道，這位二小姐第一次找到自己的時候，僅僅是蕊妃娘娘在宮外遭遇馬車禍的第三天。

那時候，盛府二小姐已經開始為對付未知的危險尋找合作者了。

李茂彤猜想，盛青青今天宴會上做的準備不只這一條，她很有可能還有計劃二和計劃三，至於具體做什麼，只有看程一荷和皇后安排的是什麼了。

宮門口擁堵了好一會兒，所有人家的馬車才被疏通，仍有人圍著卓青鸞詢問福果的事情，有的甚至不惜出高價也要買個果子，好贈與家中的長輩做賀壽之用。

畢竟這福果是皇后娘娘收下的禮物，皇后娘娘吃過的福果，更會引得民間的推崇。

過後皇后才反應過來，卓青鸞之所以在千秋禮的最後將福果拿出來，其目的主要就在於「鍍金」。

因為這之後，盛府拿出來的百十來個福果，竟賣出了一個幾百兩甚至上千兩的價格，簡直比古物或不菲的寶物還要值錢。

隨著宴會的結束，宴會上發生的一切漸漸流傳到了宮外。

漸漸有猜測的聲音四起，說程一荷實質上的姦夫，就是刑部尚書府的嫡長子——李茂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