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有貓膩

卓青鸞抿唇一笑，點了點頭，「舅母說的是，只要全家在一起，吃糠咽菜都是香的。」

就怕他們甘願放牛耕田的那一天，程家的人還要趕盡殺絕。

卓青鸞隱隱開始盤算起來，至少在程家進攻之前，在靖澄這個握在她手裏的靶子脫手之前，必定得做好能夠抗他們進攻的武器才行。

走出會客廳，見文媛垂頭等著，卓青鸞尚沒顧及到她，只是專心思量著心裏頭重要的事情。

一路往回走，主僕倆都沒說話，直到快到院門口的時候，卓青鸞才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恍然發現文媛還垂著頭站在旁邊，機械的走路姿勢，完全沒帶腦子的模樣。

卓青鸞停下腳步，故意擋在了文媛的前頭。

小丫頭沒防備，直接撞在了卓青鸞的身上。

她慌神的後退了半步，連忙告罪，「對不起小姐，我沒看到。」

「我說過了，沒人在的時候，依舊叫我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這樣出神想什麼呢？」

文媛尷尬一笑，擺了擺手，抿唇思考了一會兒，忽然神神秘秘的湊了上來，「姐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卓青鸞認真點頭，盯著她的眼睛等她的問題。

「就是……適才我在會客廳外，多多少少聽到了童夫人和幾位主子的談話，說道童家小姐會嫁入盛府的事情，小姐覺得，這事兒可能嗎？」

在文媛看來，童家小姐雖然個子矮了點兒，但是看起來很活潑，一雙靈動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又有著那樣的富戶人家，若是嫁入盛府，可謂強強聯合了。

畢竟童家將來對於大少爺經營盛家產業的過程中會大有裨益的。

卓青鸞聽到問話的一瞬間，眼眸睜大了，她狐疑的笑起來，斜斜的勾起了唇角，「怎麼，我們小文媛，竟也關心起旁人的婚事了呢？」

被問話的一瞬間，文媛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

這反映更加肯定了卓青鸞的猜想，回想著當日自己進入院子後的種種，以及文媛進入盛府之後的事情，這事兒八成是雛形已成了。

卓青鸞是高興的，因為她接觸過，也了解文媛的個性，這是個確確實實的賢內助。

善良、細緻還熱心。

就是不知道大哥哥那邊是怎麼想的。

「姐姐，你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不該偷聽主子們的談話，下次不會了。」捂著紅紅的臉蛋，文媛垂頭衝進了院子，直接鑽進自己的耳室，再不肯出來。

卓青鸞笑鬧著回到了屋子，認認真真的將文媛這件事兒，放在了心上。

……

次日，是到徐氏葯莊坐診的日子。

這也是卓青鸞以盛府二小姐兼青神醫的身份，第一次出現在大眾面前。

事先跟墨容琛說好，次日要早起，所以他天還沒亮就把卓青鸞從床榻上撈了起來，愣是陪著墨容琛繞著園林跑了許久，又看他舞劍，看著太陽從護城河的另一邊緩緩升起，卓青鸞才找回自己的靈魂。

坐在徐氏葯莊坐診室內的一刻，就不停的打哈欠，她整天都在後悔，不該讓墨容琛叫醒自己的。

也是從這天開始，卓青鸞認真的跟徐掌櫃的以及老闆娘制定了接下來看診的細則，最緊要的一點就是早上一定不能太早開始，她寧願看到黑天，看到徹夜，也不要早起！

午時的時候，徐氏葯莊門口仍排了不少的人，但人雖多，大夥兒卻都是依次進入的，並沒有半點吵鬧，而是各自謙讓，還十分的有禮。

坐診室內的佈置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長椅。

卓青鸞帶著紗帽，長白紗從帽簷處垂落下來，將她的臉徹底遮住了。

想觀察病患的臉色及狀態時，卓青鸞會掀開紗簾的一角，一眼就成了。

文媛學的很快，基本的藥材已經都認得了，只是抓藥的時候手法還不熟練，需要多加練習。

正在各方面有序進行的時候，忽然徐氏葯莊門口傳來一陣陣喧鬧聲。

猶如一陣小風，刮在了寂靜的周遭。

很快，聲音的源頭來到了徐氏葯莊的門口，掐著腰十分有氣勢的沖著掌櫃吼道，「你就是這裏的掌櫃的啊？那個給你們看病的丫頭呢？就是那個盛府的小姐！把她給我叫出來，本大爺有事要跟她說！」

徐掌櫃的眉頭一皺，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人三十多歲，正常相貌，小眼睛，一張寬口。普通打扮，周身的灰塵不少，肩膀和上身尤其之多，一看就是經常搬搬扛扛的。

這種小工，力工應該沒機會接觸到盛府和盛家小姐才是，怎麼竟找麻煩找到這裏來了？

「對，我是這裏的掌櫃，不知兄台找我們青神醫，有何貴幹啊？」

「我呸！什麼青神醫，依我看，就是盛府看在虧錢流落在外的閨女的份上，提前安排好戲份，作為補償的。誰知道姑娘家流落在外多年，有沒有失身啊！那更多的事情可就說不準了！你讓她出來，我這事兒只能跟她說，別人幫不上忙。」

徐掌櫃的面色有些掛不住了，「要不這樣，兄台呢到旁側稍坐，你也看到了，盛姑娘正在給病患們看病，大夥兒都是排在這裏好幾個時辰了，總不好讓病人們等著，是不是？」

「不是！爺今天過來可是有正事兒的！你說等就等啊？爺的時間也很寶貴。」小眼睛男不依不饒，聲音比剛剛還要大幾倍，「再不把人叫出來，我可就要衝進去了啊！」

文媛見事態沒法控制，偷偷從櫃子下頭溜到坐診室門口，順著門縫就擠了進去。

屋內，卓青鸞正在給一個老嫗把脈，鬆開手，開始認真的寫藥方。

文媛不忍打擾，隻得靜靜在旁邊站著。

等藥方寫完，卓青鸞雙手奉上，態度謙和，語氣柔婉的囑咐道，「切記吃東西不要貪涼，再有就是早一些休息，別熬的太晚了。」

老嫗感激的捧著藥方，口中吐出了幾個含糊不清的感謝的話，艱難的走出了坐診室。

這個病患過後，卓青鸞沒有著急喊下一個進來，而是扭頭看向文媛，「外頭的，解決不了？」

文媛猛勁兒點頭，「人太多了，徐掌櫃的不好直接用強的，那人……很無賴。」

「無賴的人，就得用無賴的辦法。看我的吧……」

卓青鸞擼起袖子起身，架勢給文媛嚇著了。

她呵呵笑著，又將袖子歸位，拉著文媛走出坐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