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田辰已死

晚飯是全家人坐在一處吃的，盛家嫡子不在京城，暫時叫不回來團聚了，盛老夫人覺得有些遺憾。

吃飯的時候念叨了好幾次，用過飯後，還拉著卓青鸞話家常，聽到他們有一兒一女，激動的不行，卓青鸞不忍心看老人傷心，所以沒有告訴她青瑛出意外的部分。

直到陪著老人睡下，卓青鸞才出了院子，見墨容琛正在跟盛老太爺於院門口大樹下的石凳坐著聊天。

「那就先這樣計劃著，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歇息，明後日就是好時辰，我們會廣發帖子，邀請京城的各路人士來府慶祝。」盛老太爺說。

卓青鸞有些懵，但多多少少還是猜到了，「要舉辦宴會嗎？」

「我跟外祖父商量過了，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將你介紹出去，日後永定侯府才不敢公然對你怎麼樣。」

卓青鸞若有所思的點頭，「也對，不過多一點時間準備總是好的吧？明後天不會太趕嗎？」

「不會，太多的時間，消息走漏就容易被程家鑽空子了。我回頭將事情告知你舅舅舅母，他們會去安排的，你姨母已經跟我保證了，回去一個字也不會跟她官人提，一切等宴會時候再行定奪。」

夫婦二人從側門出來，已是深夜時分。

兩人挽著手，走在皎潔的月光下，含笑而視，「今天真是充實的一天啊。」墨容琛感嘆。

「外祖母的病情，冰冰都跟你說了嗎？」卓青鸞問。

墨容琛點頭，「是，你還是打算做手術嗎？」

「站在專業的角度，我更傾向於給外祖母做手術，這是更加徹底的法子，我有信心能夠將手術完成下來，只不過術前一些必知的事項，還是該告訴舅舅他們。」

原本，盛老太太是個不相乾的人，卓青鸞拎得清輕重，在告知病情的時候，是過分保護自己的。

如今，盛老太太成了至親，很多方面卓青鸞就可以如實相告了，但最終決定還是要盛郭和盛英等人來下。

「其實，我還是建議早做手術。」

「你是怕永定侯府發現了其中的乾係，會想盡辦法的動手腳？」墨容琛一下子猜到了卓青鸞的猶豫，「其實盛府能夠發展到如今這樣的大商，不僅是誠信做人，舅舅，姨母他們肯定還是有手腕的，若不敢直面永定侯府，他們也不會執意的想要保護你。量力而行，是我小時候從外祖父和舅舅那裡學到的。他們深諳其道，自然諱莫如深，所以在手術風險，是否有心人干擾這件事情上，你就不必操心了。盛府一定能鋪平路，讓你無所顧忌的給外祖母治病的。」

接下來的兩日，卓青鸞是無需登門公主府給靖澄看病的，所以日子過得還算是愜意。

連著跑了幾趟文媛的住處，總算是將她的傷給調理好了。

雖然走路的姿勢看起來還有些彆扭，但是基本的坐，起，行走等動作已經可以連貫進行了。

卓青鸞帶著文媛到徐氏葯莊認了認門。老闆娘和掌櫃的都十分滿意。

見多了人，有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勤快的還是慵懶的。文媛是屬於那種勤快類型的姑娘，眼睛能見著的活兒，身手能幹的活兒，她隨手就都解決了。

這一點頗讓老闆娘賞識。

初步的引薦過後，卓青鸞送文媛回家，路上買了些愛吃的，文媛今天特別高興。

在擺脫了賤籍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走在了陽光下，不用怕被發現，不用擔心隨時到來的橫禍。

那份輕鬆和自在，是旁人難以理解的。

就在倆人像孩子似的一邊吃糖人，一邊往家走時，忽然注意到一群身強體壯的衙役抬著什麼東西迎面走過來。

卓青鸞這才注意到，她們路過的地方就是京滬府的旁邊，不由動了動眉頭，拉著文媛下意識站開了幾步。

衙役們抬著的是一個草席，隱隱有股臭味從那草席中發出。

走過的路人皆跟二人一樣閃躲開來，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草席瞧。

「讓開讓開，都讓開一點，沒看過官差辦事嗎？該幹嘛幹嘛去吧！」

「官爺，你們這是處理屍首啊？」一個膽子大的男子高聲問了一句。

百姓們的注意力立刻都盯緊了，分分鐘等著衙役們的一手回答。

「爺幾個要幹什麼，還要通知你一聲嗎？真是……」話雖這樣說，卻忍不住還是解釋了起來，「這犯人受不住京滬大人的罰，在京滬府的牢中就以頭觸牆把自己給了結了，他又沒有家人，是大人體恤，才準許我們給他找一個好地方掩埋了。既見識了，也給你們提個醒，犯什麼也別犯法，知道嗎？」

吃瓜群眾們忙不迭的點頭，紛紛推開幾步。

衙役們挺胸抬頭，十分的傲氣，路過卓青鸞和文媛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卓青鸞幾眼，腳步不由就放慢下來了。

這一放慢，後頭抬著的沒防備，前後步調不協調難以達成一致，差點兒將草席給扔到地上。

震動之下，草席中包裹著的一條手臂墜落下來，手臂髒兮兮的，上頭還有一處傷疤。

看到傷疤的一刻，文媛整個人的表情都凝滯了。

卓青鸞原就是握著她手的，瞬間感覺到手心裡被汗水給灌滿了，下意識看向文媛的小臉，只看到一片慘白。

「你怎麼了？還好嗎？」

「這……這是田，田辰。」當天田辰翻牆來欺負文媛的時候，曾經擼起袖子，文媛看得十分真切，田辰的小臂上，就有一個類似於這屍首手臂上的疤痕。

事後每每午夜夢回，文媛還都會夢見田辰瞪眼睛的可惡樣子，自然對著傷疤記憶深刻。

「你確定嗎？」

文媛點頭如擂鼓，「確定，一定是他。」連位置和樣式都能對的上。

卓青鸞若有所思的點頭，「不在這兒說，咱們先回去。」

回到家中，文媛一口氣將茶壺裡的涼茶全都吞了。

卓青鸞趁機將自己被田辰的人圍攻，隨後被盛家人所救，又將田辰送到京滬府的事情告訴了文媛。

文媛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情緒激動之下，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