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徐氏葯莊

偏廳裡，兩個氣勢逼人的人相對而坐。

丫頭先後為程瑤和墨容琛奉了茶。周遭氣氛僵冷。

皇后的朱唇抿了一口清茶，目光淡淡落在墨容琛的臉上，想當年自己年少時，也曾因皇帝的俊逸面孔而心動。

所以她十分理解女兒在看到墨容琛第一眼時的悸動。

栽在這樣的人手裏，澄兒該自認倒霉了。

只不過……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會就此作罷。如今墨容琛使臣身份來到戴南，初看是對戴南構成了威脅，可是時間久了，誰威脅誰還不知道呢。

等女兒的眼疾好了，等大勢基定，程瑤發誓，她要將傷澄兒心的狗男女給碾成肉末。

「一日的功夫，本宮也沒怎麼來得及問到太多事情，大致上從召王那裏問到了一些，據說召王以前是在你的手下做事？」

「皇后究竟想說什麼？」墨容琛沒怎麼給程瑤好臉色。

程瑤尷尬的笑了笑，「你一雙兒女的事情，原非本宮所願，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想什麼辦法也彌補不了，我折損了一對女兒，你折損了一雙兒女，這樣看來，咱們倒是達成了平局。」

「本王從來也沒想要跟皇后和戴南分出什麼輸贏，如果皇后執意要這麼想……」墨容琛笑了笑，嘴角頗有些嘲諷。

皇后忍住心頭一口悶氣，「本宮聽聞，眼下文桑人眼中瑾王府可是滿門皆喪，也就是說，你那位明媒正娶的侯府千金的王妃，已是個死人了。若是被文桑京都的人知道，卓青鸞還活著，並且已經跟你雙宿雙飛到戴南了，他們會作何感想？」

墨容琛眼眉挑了挑，「皇后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不然呢？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卻突然出現在了敵國的京城，而你，剛好被皇帝派遣到戴南來，有心者稍加揣測，便有可能編造出成千上萬的故事，日後瑾王再想平平安安回到文桑，坐穩王爺的位置，只怕會很難吧？」

「皇后這是在威脅本王嗎？」

「威脅談不上，總之，你們兩夫婦待在戴南，本宮不反對，隻想提醒你們，最好注意言行。尤其是給澄兒治眼疾的時候，若卓青鸞敢動什麼手腳……即便你們短時間內不在乎文桑人的眼光，但是『瑾王妃』的身份，於戴南可是格外刺眼的。即便我們澄兒連敗了兩次，口碑不甚好，多多少少也是戴南的公主。被你們轟出文桑也就罷了，如今你們雙雙出現，竟跑到眼前來惹眼，你覺得，我們戴南的百姓能讓份兒嗎？」

墨容琛笑了，嘴角的弧度上揚起燦爛的一抹，「想來皇后平日裏沒什麼事的時候，都是在這些問題裡想太久了，因此而費神吧。若是有什麼好的計劃，儘管展現出來，讓本王也瞧瞧永定侯府嫡女的風度和氣派。」

言外之意，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我們不怕你。

皇后淡淡一笑，「那咱們就走著瞧好了。」

等墨容琛走出偏廳的時候，剛好撞見了站在門口的卓青鸞，她歪著腦袋，正燦爛的笑著，「聊完了？」

今天沒有裝扮什麼，只是用了出門行醫時的乞丐行頭，亂是亂了一些，卻是不髒的，加上改易了聲音。

熟悉的人還是能夠看出來，她原本乖巧燦爛的仙子面孔，配之粗狂的男人聲。

違和的令人想發笑。

「嗯，聊完了，你看完了？」墨容琛反問。

「嗯，看完了，有點兒餓，咱們去吃好吃的吧？」

「走！」墨容琛推就著卓青鸞的肩膀，兩人並肩前行。

皇后緊隨其後走出偏廳，雙眸眯成了危險的弧度，一路望著兩人遠去。

就在兩抹身影從視野中消失的時候，旁邊正屋門突然走出了一個身影，「青神醫人呢？已經走了嗎？」

靖澄摸著板門，邁出了門檻，「青神醫等一等，我還有話要說呢。」

皇后急忙迎了過來，「澄兒，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的母后，我還想問青大夫一些問題。」靖澄急忙拉住了皇后的手，掌心溫熱。

皇后一顆懸著的心慢慢放下，「青神醫說還要到街面上去給人看病，急匆匆的走了，若是有什麼想問的，不如等下次吧。」

「也就只有這樣了。」

……

從公主府出來，卓青鸞和墨容琛一頭鑽進了馬車裏。

看著墨容琛面無表情，深思不枉，卓青鸞拉過他的手，將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本就不在乎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就如咱們當初一同生活在瑾王府的時候，我也沒覺得瑾王妃這個身份有什麼特別的便利。高興只是高興於跟你和兩個孩子生活在一起的樂趣，於這個身份沒有任何的關係。倒是如今，沒有了什麼王爺，王妃的牽絆，我如同一個正常百姓似的走在街邊的大道上，不必在意來往人的目光和審視，如此愜意的時光，是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

「你心裏當真是這樣想的嘛？」

卓青鸞點頭如擂鼓，「自然！此前咱們不是商量好了嘛，等一切都結束之後，帶著兩個孩子遊山玩水，我們邊旅行邊教他們人生道理，如今雖只剩下昂兒一個，我們的計劃卻是不能改的。既如此，又何必在意什麼文桑人的眼光，或是戴南人的眼光呢？我們自己活得瀟灑也就好啦！」

墨容琛此前是從來不在乎旁人目光的，當時單身漢一個，他活得自在，如今之所以猶豫了，也是顧及到卓青鸞的感受。

關心則亂。

在聽了她的一番論斷之後，他的心漸漸放下來了，「好！那咱們就聽你的。」

或許在皇后看來，什麼身份名望，是比性命還要值錢的東西。

可卓青鸞卻視之為無物。

這之後的日子裏，小兩口的院子幾乎被戴南皇帝裡三層外三層的盯著。

自然了，他都做的相當隱蔽，但在隱蔽，還是被墨容琛發現了。

他們順常的過自己的日子，不被外人所影響。

在徐氏葯莊對卓青鸞發出邀請之後，相繼又有七八個葯莊過來圍追堵截，大抵的方法就是抬高價碼，抬高坐診福利。

卓青鸞口頭上都沒有拒絕，暗中讓五兒派人去挨個兒查問。

葯莊若是照良心經營，其實是小本買賣，一旦動了黑心思，那可就是坑人命的生意。

在這些對卓青鸞發出邀請的葯莊裏，多到三五家黑心的。

卓青鸞一律pass掉，最終從剩下的葯莊裏摘選出了徐氏葯莊。

也就是距離卓青鸞起初看診地點最近，且第一個向卓青鸞發出邀請的徐掌櫃和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