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程一猛

兩人一前一後的對話，徹底把盛冰冰和文媛給搞懵了。

四個人分成兩撥，完全不在一個象限內。

「母親，姐姐，你們的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盛夫人的臉色有些蒼白，抿了抿唇，拉著盛冰冰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文媛則往卓青鸞的邊上靠了靠。

屋內氣氛驟然變得有點兒緊張了。

盛夫人深深吸了口氣，「你們很早以前就開始計劃了嗎？」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急切和帶有濃重的質問，但還是顯現出了這樣的痕跡。

卓青鸞的反應很是泰然，「當永定侯府和程瑤，將目標對準婉兒，孟旭，以及……」冰冰的時候，「我們就開始計劃了。」

「是他們先將舵頭轉移到無辜的人身上的，既然如此，我們何嘗不可？」她揚起臉，姣好的面容多了一份倔強，「我跟容琛初來戴南的時候，初初找到外祖家的時候，你們便說過，會做我們的後盾，後來我們漸漸強大，跟盛府兩相依偎，所有的親人成了不可分離的。盛府為我們做的，我們都看在眼裏，如今弟妹們因為我們的關係而險些喪命，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理。永定侯府的氣焰是不會因為咱們的一次次忍氣吞聲而熄滅的，他們只服強者。」

卓青鸞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再看向對面的盛夫人和盛冰冰的時候，仍是一副從容的神色，「從對峙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註定了是非生即死的關係。所以咱們若一味的忍讓，只會促成對方更加的厚顏無恥。我知道，這次跟容琛商量的事情沒能提前知會舅父和舅母，實屬不該，兩位長輩想要怎麼責怪我們都成，但不論怎樣，我們都不會停止對付永定侯府。」

她的態度很堅定，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釋放著強大的力量。

盯著晶亮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盛夫人長嘆一聲，「早知道會是這樣一番話，但我就是不死心。我們也知道你們這樣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只是很擔心。」

「既然決定做了，我們就沒有退路，舅父和舅母不妨相信我們。沒準兒咱們的生機就在前頭了。」

「只有一點，日後不管做什麼，都不得瞞著家中的長輩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倒可以另說，但是我跟你舅父，一定得知道。」

「我明白。」卓青鸞拉過盛夫人的手，和暖的笑起來，目光稍稍一轉，落到了旁邊滿臉懵逼的盛冰冰頭上。

卓青鸞噗嗤的笑了，「好好好，我這就告訴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成了吧？」

盛冰冰如釋重負，眼巴巴的朝卓青鸞湊了過來，「早這麼說不久結了，害我好奇了半晌，程家到底倒什麼血霉了？姐姐快說來，我也好跟著大夥兒一起樂呵樂呵。」

盛夫人無奈皺眉，文媛咯咯的樂起來。

卓青鸞故意放慢速度，再次舉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水有點兒涼了。」

盛冰冰趕緊恭敬的接過來，交給旁邊的蘭冰，「快快，去換一壺熱的。」

盛夫人被女兒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

「事情很簡單。」卓青鸞說了五個字的開頭語，「永定侯的庶長子程一猛，你知道吧？」

「知道啊！在軍中掛職的嘛，他可是太子靖澤的左膀右臂，當年若非程一猛的協助，太子是沒辦法打出跟英寧侯的那場漂亮仗的。也就是你父侯。」

卓青鸞點了點頭，「他死了。」

盛冰冰剛喝到嘴裏的半口茶水盡數吐了出來，幸虧她及時調轉方向，不然全都要吐到卓青鸞和文媛的臉上。

「哎呀，你穩著點兒！」盛夫人忙替女兒拍背。

盛冰冰卻顧不上那些，「死，死了？怎麼死的？他不是上個月才被太子調遣去賑濟災民嗎？那可是肥差啊！好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呢，這樣的大餅砸在頭上，居然給他砸死了？」

「嗯，差事辦的還算順利，只不過在回程領功勞的路上，過江的時候，被江水捲走，淹死了。」

洶湧的江水是不管你有沒有水性的，就算熟悉水性的人，也會被一口吞噬掉。

盛冰冰怔愣了半晌，眨巴眼睛思考著。

坐在一旁的文媛也下意識的安靜了下來，半晌才擠出一句問話，「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既然卓青鸞都承認這是她和墨容琛及早安排好的了，意思自然是程一猛的死就是他們乾的。

可是江水，這不可控制的自然狀況，要如何安排的了？

「程一猛的副將……的母親，不久前生了一場大病。我治的！」卓青鸞言簡意賅，直接道出了問題的關鍵處。

其餘母子幾人頓時聽明白了。

「合著，你跟表哥是及早就安排下了，讓這副將隨即找機會？」

「原本是不會路過那條江的，可是程一猛回程心切，偏偏要抄近道。」

……這就是他自己找死了。

屋門豁然被打開，哐當一聲巨響震動的盛夫人母女媳婦三個心頭一驚。

幾人悚然看向門口，見一道高大的黑影走了進來。

墨容琛直接在卓青鸞的旁邊坐下，含笑看著其餘幾個，「程一猛死的也不算冤，當年跟英寧侯對戰，靖澤使手腕，汙衊文桑英寧侯是姦細，深夜突襲文桑的大軍營帳，殺害英寧侯，並且斬斷鸞兒兄長卓青峰腿的人，就是程一猛。」

這是前段時間卓青峰寄過來的家書中夾帶的畫像中得知的。

卓青峰靠著記憶中的片段，將當日夜裏突襲文桑軍帳的幾個人的面相畫了出來，時隔多年，他猶記得很清楚的就一張臉，程一猛的。

雖不知他的確切身份，但是卓青峰畫出的畫像，跟程一猛本人已經有八分相像了。

在戴南突襲文桑軍帳的那天夜裏，主要的大隊還是繼法幫的幫眾，這是文桑丞相戴嚴和和繼法幫姚無痕定下的，不過帶隊的人卻不只繼法幫人，還有程一猛。

在卓青鸞找到機會接近副將母親之後，間接跟程一猛的副將搭上關係，也暗中確定過這件事，據副將說，當天夜裏斬殺英寧侯並且砍斷卓青峰腿的，的確就是程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