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盛？成？

卓青鸞想要叫住他，心裡更是驚疑，墨容琛鮮少在外人面前有這樣失禮的舉動。

但她正準備開口，被盛冰冰攔下了。

「公子看來很喜歡祖父母的院子，就讓他看一看吧。左右也弄不出什麼大動靜的，我祖母現下應該在歇息，院子裡應該無人。」

「話雖是這樣說，可我總覺得……」總覺得墨容琛今天，怪怪的。

卓青鸞心裡七上八下的，在她印象中，自家夫君從來都是沉穩持重的性子，今天太反常了。

墨容琛在盛老夫人的院子門口站了不只一小會兒，直到卓青鸞的腿都快酸疼了，他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背對的姿勢，讓後頭的卓青鸞和盛冰冰無以揣測他的神情，更不知道他究竟站在那裡想要看什麼。

又過了一陣子，卓青鸞聽到遠處有腳步聲，盛冰冰也迎聲望去，見是自家祖父帶著人回來了。

今天為著給祖母看診，所以全家人一早上就想好了由頭將祖父給支出去玩耍，到這會兒剛好是他回來的時辰。

老爺子比之盛老夫人更成熟一些，耄耋的年紀，卻是精神矍鑠，身後跟了三四個小廝，皆是手裡滿滿的端著今天外頭收羅的碩果。

見盛冰冰帶著生人站在自己院子門口，只是明朗的一笑，問道，「今兒個友人來做客啊？」

盛冰冰忙拉過盛老太爺的胳膊，「是啊祖父，是孫女新結識的好朋友，介紹給您認識一下吧。這位姓青，是個才女。那位是……」

主人家已回來了，墨容琛不好再繼續站著人家院門口。

卓青鸞慌忙喊了他一聲，墨容琛顯然連老爺子他們靠近都沒察覺，聞聲這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回過身的一瞬，目光跟老爺子的眼神在空中交疊，兩人同時都愣住了。

「這位是盛老太爺，過來認識一下。」卓青鸞見墨容琛半天不打算動彈，索性跑過去，將他拉了回來，「盛老太爺，對不住啊，他平日裡不這樣的，想來是您家這園子修繕的太過壯觀了，所以……」

「你……你叫什麼名字啊？」盛老太爺雙目緊緊盯著墨容琛瞧，眼神跟剛剛看盛冰冰和卓青鸞的完全不一樣。

墨容琛深吸一口氣，後退了半步，拱手施了個晚輩禮。

卓青鸞上次見他施這樣的禮，還是在看到太后的時候。

她不由奇怪，隨即聽到墨容琛的聲音，「小姓墨，名容琛，表字仲申，本是文桑人。」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墨容琛的聲音幾近顫抖。

甚少看到他情緒如此激動，卓青鸞屏住呼吸，拳頭握緊了。

老爺子一下子沒站穩，捧在手裡的新式茶盞呱唧落地，摔成了好幾瓣兒，碎裂聲猶如敲擊在心頭的鼓聲，聲音蕩漾在腦海裡，徘徊不去，「你說什麼？！」

盛冰冰是跟卓青鸞一樣驚疑的，還好在祖父即將倒下的一瞬反應過來，一下子將老太爺給攙住了，「祖父，您這是怎麼了？」抬頭竟看到祖父雙目含淚，眼看著淚滴就要墜落了。

墨容琛也是伸出手想要攙住老爺子的，被盛冰冰搶了先。

周遭的人全都傻了眼，壓根不明白當下是個什麼情況。

卻見盛老太爺已經站穩，「仲申，好字，好字啊！得是何等人家，能夠給孩兒起這樣好的表字。」像是自說自話一般，老太爺突兀的感嘆了這麼一句。

墨容琛吸了一下鼻子，再抬頭時，雙眼已被霧氣所籠罩，「家母成井霈，出身文桑前太師府——成家，一朝嫁入皇室，誕育子孫，不幸英年方殞，未能盡孝，但她若知道家人尚且活在人世，過的愜意，想必定會心滿意足的。晚輩的表字乃是外祖父所起，外祖父書香家門出身，一世高潔，掛太師門楣，桃李滿天下。」

「好！好啊！好孩子啊！」盛老太爺甩開盛冰冰的手，快步朝著墨容琛沖了過去，一把將他抱住。

老太爺一米七幾的大個子，抱著高自己許多的墨容琛，姿勢很彆扭，但情感卻是真摯的。

墨容琛也環住了老爺子，兩個大男人擁在一處，看得周圍人目瞪口呆。

卓青鸞和盛冰冰四目相對，差點兒哭了。

「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卓青鸞道。

「祖父，公子，你們誰倒是騰出個空來，給我們解個疑惑嘿！」盛冰冰完全換了張問號臉。

直至最為激動的兩個人從情緒中醒轉過來，分開環抱的動作，才扭轉過來，墨容琛已是雙目發紅，這對他這個鮮少在外人跟前顯露過多情緒的人而言，已經是格外的激動了。

卓青鸞從腦海裡搜羅了一圈，想著見到他這樣神態的次數，最後發現，她從沒見過。

心頭隱隱有些心疼，隨後目光落在盛老太爺的臉上，猛地一驚。

原本他們站離開一定距離的時候，不仔細看還瞧不出來，如今就並排站在一起，兩張臉靠的極近。

若是有人臉掃描相似度的機器，當即給兩人掃描一下，約莫類似度能達到百分之六七十。

若非盛老太爺年老皮膚鬆弛，五官的狀態也出現了變化，他跟墨容琛的相似度還會更高。

卓青鸞甚至能夠在腦海裡拚湊出盛老太爺年輕時的樣子，那怕是要跟現下的墨容琛如出一轍了。

震驚之餘，卓青鸞抓到了這件事情的重點……「盛，成？」

成太妃當年因何而逝，這件事情一直是墨容琛心頭的刺，卓青鸞曾經觸碰過，但他壓根不想觸碰，她也就沒再勉強。

如今碰見盛家人，聯想到前幾天五兒所說的墨容琛一直在找的人。

卓青鸞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緣故。

「盛老太爺，該不會是？」

墨容琛深吸一口氣，臉上被一抹燦爛的笑容給覆蓋了，「鸞兒，快來見過外祖父。」

盛老太爺仍抓著墨容琛的手不肯放開，好像他一鬆手，身邊的人就會消失一樣。

盛冰冰驚訝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