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動了動眼皮，想要睜開。

但是眼皮很沉重。

「還有我……你醒來，我什麼都依你，好不好？」他伸手撫著她的臉。「青鸞……」

「什麼都依我啊？」青鸞虛弱的聲音響起。

蕭衍眼神一亮，抓著她的手：「你醒了？」

青鸞艱難地睜開眼，眨了眨：「這麼黑！怎麼不用照明珠？有魔靈麽？」

只有全無光線的地下，才會這麼黑，所以她第一反應是，還在封神塚裡。

而實際上，此時時值上午，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蕭衍看著她沒有焦距的眼睛，沉默著。

「蕭衍？」

「你……看不到我？」蕭衍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青鸞使勁眨眨眼睛，說：「看……不到啊……」

她的感官漸漸恢復，就覺得不對勁起來。

並沒有暗能量，她感覺到了濃濃的靈氣。

而且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自己房間常用的熏香。

她躺的地方很軟，枕頭的高度很熟悉……

她不在封神塚裡。

她在自己的房間裡，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的房間裡，就算是晚上，外間總會點一盞燈，窗外總有一絲月光，絕不會如此黑暗。

她感覺腦瓜更疼了。

列焰山上最多的就是靈藥師。

在他們的照料之下，青鸞頭上的外傷都快掉疤了。

但是……貌似裏面不好了。

她將神力運轉至鏡片刺入造成的創口周圍，發現……最深處壞掉了一塊。

而那一塊，正好就是負責傳導視覺的……

她看不見了！

那一塊壞掉了，以後再也看不見了！

「蕭衍。」青鸞叫道。

蕭衍突然親吻她的臉，有力的胳膊抱著她，在她耳邊說：「別怕，青鸞，有我在，別怕……」

青鸞沉默了下，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你忘了？我是個靈藥師。看不到只是暫時的，會好的。」

蕭衍的聲音頓時放鬆了許多：「嗯……你是靈藥師，你有《十荒靈藥經》，你救了那麼多人，治好那麼多疑難雜症，一定能好。」

「是啊……」青鸞笑了一下。

身為靈盟盟主就是有這種好處。

安慰一下別人，順便騙騙自己也是好的……

「嗯，對了！」青鸞想起來。「我進空間去試試，說不定命魂能視物呢！」

蕭衍陪她一起進去了。

不幸的是，在空間裡，也看不到。

進入空間的，是她的命魂。

命魂，是魂魄與身體結合之物，既受魂魄影響，又受身體影響，身體看不到了，命魂……也看不到。

青鸞的心暗搓搓地涼透了。

沒想到，靈猿那張猙獰的臉，居然是她這輩子看到的最後的景象！

早知道，就多看一看蕭衍，把他的樣子深深地烙印在腦子裏面。過上一百年也不會模糊……

「娘親！」這時，睿兒歡快的聲音由遠及近，然後蹦到了她的懷裏。

青鸞伸手接住他，問：「睿兒，聽說娘親昏迷的時候，你哭鼻子了？」

「嗚嗚娘親！您可嚇死睿兒了！」睿兒扭著身子撒嬌。「娘親你看，這是父神教我畫的龍符，可以保佑娘親早日好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