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楊璐璐眯了眯眼睛，將平板和手機扔進了包裡，咬牙回頭看去，「顧萱言，你哭夠了沒？」

顧萱言發現楊璐璐終於注意到自己了，抬眸瞥她一眼，眼淚緊跟著就落下了。

楊璐璐更是凌厲的看著她。

顧萱言被她眼神嚇到，忙控制住了眼淚，可眼眶裏還是泛著眼淚花。

見狀，楊璐璐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旁邊座位，「坐過來，我們好好聊聊。」

敢情她不僅當經紀人，還要當知心姐姐了？呵，放在平時，楊璐璐早就和顧萱言這種沒用的人界限分明了，如今顧萱言對她還有用，她還有點耐心好好哄著她。

顧萱言乖乖的坐到她身邊來，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璐璐姐，我就是傷心，那些人憑什麼給我臉色看。」

楊璐璐冷嗤一聲，「傷心也給我憋著。」

她態度認真，顧萱言不敢違抗，咬著唇，還真憋著眼淚不敢哭了。

楊璐璐好心勸慰幾句，「這在時尚圈是很正常的是，放眼整個社會也是如此，畢竟成功路上，總有不少人給你白眼看的，你得習慣，懂嗎？」

顧萱言點了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可我如今身份不同以往，既是詹士斐是簽約模特，更是這次夏季走秀闖出來的黑馬，為什麼還要受這種氣。居然連這種小眾服裝品牌的攝影師都敢挑剔我了。他當時說的話太難聽了。」

楊璐璐挑眉盯著她，詫異極了。她內心不屑的笑了，還真沒想到顧萱言居然如此病嬌。

她一個有點小名氣的模特，居然會把自己位置放得這麼高。

哪怕她楊璐璐曾經在時尚圈闖蕩的時候，受盡了那些超模的無數白眼，也被這些人身邊不少狐假虎威的狗腿子欺負了個遍，當時她心裏再惱怒，面上還是滿臉堆笑，自知當時實力達不到，不敢公然給別人擺臉色看。

可能面前的只是個稍有名氣的小模特，她楊璐璐也得捧著哄著。

可如今身邊這位可好，才有點小名氣，自身實力還不夠，居然不懂得自謙和隱忍，就敢如此耍大牌了，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呢。

楊璐璐咬了咬牙，眼眸裡閃過晦暗的諷刺。

罷了，正因為這顧萱言夠蠢，才這麼好擺佈，否則換個聰明人，還真不太好掌控。

車子穩穩的停了下來，司機瞥了眼後視鏡，提醒道，「璐璐姐，到集團樓下了。」

楊璐璐看了眼司機，眼眸流轉，若有所思，「稍等一下，」

然後她將紙巾掏出來，遞給顧萱言，「好好擦擦你的眼淚，收拾下情緒，免得待會兒被別人看笑話。」

要知道詹士斐那麼多工作人員和模特呢，若不小心碰到一個，被別人看去了笑話，她楊璐璐臉就丟盡了。

顧萱言接過紙巾，從包裡掏出鏡子，小心的擦去了眼淚，再掏出氣墊補了下妝容。

除了楊璐璐吩咐的原因外，她更在乎的是可能會被杭小柒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

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將氣墊放回包裡，轉頭看向楊璐璐，「璐璐姐，我好了。」

楊璐璐瞥了她一眼，又從自己包裡遞上口紅，「把口紅補一下，之前一直哭，還一直咬唇，看看你現在唇妝多慘。」

被楊璐璐這麼一提醒，顧萱言忙對著鏡子看了看，嚇得不輕，發現自己唇早就花了，她翻了翻自己化妝包發現沒帶口紅，面前楊璐璐捏著口紅在她眼前一晃，顧萱言便伸手接過。

「多謝璐璐姐，還是您考慮的周到。」

補了口紅後，她溫婉甜美一笑，又是之前那正常狀態了，若是忽略掉她還有些發紅的眼眶的話。

司機耐心的等著她們處理好事情，等兩人下了車，這才開車去了地下室。

而楊璐璐和顧萱言並排往集團大門走去，走著，楊璐璐突然發現顧萱言眼眶有點紅，忙低頭在自己包裡翻了翻，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戴墨鏡。

正皺眉翻著，突然肩膀重重的被人撞上了，她嘶了一聲，不耐煩的看向迎面而來撞上的人。

若是比她等級高的，她自然不敢得罪，只能客氣的說沒事，還寒暄一陣。

可此刻眼前明顯嚇了一跳，穿著打扮時尚卻都是舊款的顧湘就不是楊璐璐瞧得上的人了。

她冷睨了顧湘一眼，「你沒長眼睛是吧。顧湘，許久沒見，你還是這麼沒趣，走個路也能撞到人，看來真是瞎了眼了。」

她撫了撫自己的肩膀，臉色冷冽。

楊璐璐本就剛在攝影棚那邊受了氣，又被顧萱言的事煩的頭疼，如今又被人撞了一遭，心情更煩躁了。

審視著眼前的人，她眼眸更冷，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經紀人顧湘歷來是個受氣包，每次被她訓斥幾句她只能忍著氣，連反抗都不敢。

因此楊璐璐一時間就瞅準了她犯的這個錯誤，將氣全部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顧湘，我還記得你之前手裏的模特都跟其他經紀人跑了吧，一個個都說在你手下沒前途。呵，看看你這可憐的小樣，我告訴你，以後遇到我離遠一點，別有事沒事就碰瓷。」

楊璐璐揉了揉自己肩膀，傲慢一笑，「還有，我要提醒你，既然在詹士斐工作，就別穿得這麼寒酸，好歹詹士斐工資也不低，每個人走出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被你拉低了水準。」

她指的是顧湘身上的舊款衣服，看著挺經典，但的確並非新款了。

顧湘很委屈，她剛才有事急著出去，低頭看手機，根本沒注意，而且明明是楊璐璐自己撞上來的，居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訓斥了她一頓。

可顧湘自知等級不高，若真懟了回去，之後楊璐璐隨便找自己茬也就算了，暗地裏使絆子她不怕，就怕為難了自己手裏剛來不久的特別刻苦勤奮的模特瑟琳娜。

「璐璐姐，你瞧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沒看路。真是對不起，哪裏撞疼你了，我幫你揉揉唄。」

就算為了瑟琳娜，顧湘也只能緊緊咬著顫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