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後，安妮看向一旁的杭小柒。

杭小柒早就轉身走過來，她是準備攔住安妮，息事寧人的，卻沒想到在安妮激怒下，顧萱言會爆出這樣的真心話。

心頭震撼，杭小柒抬眸看著顧萱言，眼角眉梢摻雜冷冽氣息。

她張了張嘴，想問一句，顧萱言你憑什麼這樣踐踏我的真心，你憑什麼把我的幫助當做理所當然……

可最後憤怒的話語到嘴邊化成冷笑，杭小柒伸手拉了安妮一把，「走吧。和這種人費什麼話。」

她失望之極，再無留戀。

顧萱言再綳不住臉色，突然指著杭小柒大吼，「杭小柒，你看看你自己現在落魄樣子，我姐妹說得對，你連一件五萬八的風衣都買不起，你以後會更落魄。不如現在跪下來求求我，說不定我還能賞你一口飯吃呢。」

從最開始鐵青的臉色變得此刻的張狂，「當初親眼看到你頂替我上台走秀，我就開始恨你，如今看到你的結局我真高興，你本就配不上葉俊霖，如今被他拋棄了，還被家暴，天知道我看到網上消息後高興成什麼樣子，我終於揚眉吐氣，終於也讓你感受到無助到絕望的滋味。」

杭小柒終於忍不住回頭，厲色盯著她，語氣卻淡漠冷靜，「顧萱言，你告訴我，當時在曼城，是不是設計造成INF展廳暴力事件？」

此刻的顧萱言徹底忘了收斂為何物，恨不得將杭小柒踩在腳底下，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逝的悲痛和失望，顧萱言冷笑出聲，承認了，「是我又怎樣！是我把詹妮弗的葯換成了維生素C片，害得她病發。原本隻以為她不過衝撞下展會，害你被罵，卻沒想到她直接舉刀殺你，這的確是意外的驚喜。」

顧萱言咬牙，「可惜啊，你居然沒死成！」

杭小柒震驚，饒是做了心理準備，也沒想到顧萱言心理如此黑暗，「你想害死我？」

「杭小柒你就是太單純了，你以為我為何刻意接近你，你以為我曾經三番五次做的事只是撓癢癢嗎？我早就盼著你從耀眼舞台上掉下去，恨不得你去死。」

這一瞬間，杭小柒突然明白很多事。

為何在曼城她那麼倒霉，屢屢遇到事情，現在恍然大悟，都是顧萱言的手筆。

被最信任的葉俊霖背叛，她已是心碎如麻，又聽到『好閨蜜』這樣的坦白，她已經不知道心疼是什麼滋味。

安妮咬牙，準備回嘴，卻在杭小柒示意的搖頭後沉默了。

身後顧萱言還在撒潑罵人。

兩人出了讓人窒息的商場，站在了大街上。

安妮一邊攔車，一邊嘆息一聲後說，「小柒，你就讓她這樣欺負你？想想她當初屢次陷害你，你卻以德報怨，如今她又說出這種話。她就是見不得你好過，恨不得你潦倒度日。」

杭小柒唇角溢出絲冷笑，「怪我眼瞎看錯了人。當時想著以前同甘共苦五年，我才一再回頭，如今再不會了。她既然說出了實話，我徹底看清了她真面目，再不會被她欺騙。」

車子到了，安妮拉開車門，讓她先上車，然後跟著坐上去。

一路上，安妮看著杭小柒精緻的側臉，視線往上，發現她眸中沉澱的悲傷，心頭一陣抽著疼。

「小柒，別想顧萱言了，就當做被狗咬了口算了。」

杭小柒點點頭，暗含鋒芒的看了看窗外，然後將手機遞給安妮，「戴上耳機聽聽看。」

安妮一臉迷惘，戴上耳機聽到裏面發出的顧萱言的咒罵聲，一字一句都是證據。

「小柒，你太機智了，我只顧著生氣，都忘了保留證據。這下子，我們可以讓顧萱言付出代價，她不是盼著你出事嘛，可惜如今有了傅言，她見不到這一天了。趁著手裏有證據，我們也讓她嘗嘗落魄的滋味。」

安妮難掩臉上的興奮，眼角帶著慍怒。

杭小柒卻搖頭，猶豫了，「不，我不想這麼做。落井下石會讓我心生愧疚。」

「可你不對付她，顧萱言遲早會對付你。」安妮皺眉。

杭小柒沉了沉眸子，「那等她害我那一天，我再堂堂正正回報她。若她還要害我，我絕不姑息養奸。」

安妮點頭。

傍晚雲霞逐漸褪去，黑暗籠罩四野，透過霓虹燈光能看到月光皎潔。

兩人去水果超市買了西瓜和棗子，挽著胳膊往公寓去，剛走近，斜邊暗處走出來個人，來人穿著挺括的風衣，行動見氣勢拂面而來。

杭小柒頓時僵硬了步伐。

安妮皺眉，擋在杭小柒前面，「小柒你先上去，讓我和葉俊霖會一會，看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杭小柒擰眉，一把握住安妮的手，「不必，我們直接走。」

她拉著安妮往公寓裏去。

葉俊霖看著她冷漠無情的模樣，心裏無比痛苦，他大步上前，「小柒，我幫你復出，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他難得如此妥協。

安妮都震驚了，卻瞧見身邊杭小柒眉目清冷壓根沒往心裏去，便隨著她一路離開。

身後的葉俊霖被拋遠了，他僵立在原地，看著兩人離開，視線獨獨盯著那窈窕背影，身側手指攥緊。

他突的大吼一句，「小心傅言！」

杭小柒腳步一頓，眼眸微紅，安妮以為她會回頭，卻見她下一秒一把捂住唇，壓下哽咽聲，然後疾步往前走。

安妮忙疾步跟上，小心護著她上了電梯。

電梯運行中，安妮心疼的看著她，遞上紙巾，「小柒，你還是愛他的。」

杭小柒咬唇搖頭，「不，只是從前習慣了他，如今分隔才會痛苦，難受難受就過去了，別提什麼愛不愛的，早沒了愛情。」

安妮怔然點頭，「你說得對，忘記過去看向未來，我們明後天還有的忙，別再想不該想的人和事了。」

當晚，杭小柒沐浴後，早早睡覺。

安妮看她疲憊模樣，無比懊惱，買水果時候杭小柒還好好的，一切變故都因為突兀出現的葉俊霖。

她緊了緊拳頭。

葉俊霖在公寓樓下站了許久，半個小時過去了，他熄滅了手裏的煙，眼眸晦澀再看了眼她所在的大致位置，轉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