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飛羽幾乎咬碎一口後槽牙，像是祁亦霆這樣的人，只要認定一個人就絕對不會再改變，他們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只會讓祁亦霆對厲南薇的感情越來越深。

到時候，她久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原本還想要繼續說什麼，但是看見厲南薇已經走過去蹲在祁亦霆的面前，祁亦霆也是神色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髮。

兩人之間的動作那麼親昵，幾乎要將她腦海中僅存的理智都燃燒殆盡了。

「那我先告辭了。」卿飛羽還意識不到自己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她就只是最後看一眼厲南薇，轉身離開。

「你怎麼跑過來的這麼著急，還穿成這樣？」

厲南薇仰著臉看向祁亦霆，神色帶著幾分緊張：「我聽秦輕語說她打算給你下藥，怕你掙扎不了跑不掉，所以就跑過來了。身上穿著的是拍照的，今天下午和星塵拍片子來著。」

祁亦霆伸手摸一摸她的臉，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笑意，他溫聲開口道：「你穿這身很好看。」

付九州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覺得自己應該在車底，他好端端的非要追過來幹什麼，看著兩人秀恩愛虐狗嗎？

怎麼這會兒突然就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剛剛不是還挺著急的樣子嗎？

「咳咳。」祁二叔看上去也有些面上掛不住，他乾咳一聲之後才開口道：「那你們小兩口先說點該說的啊，接下來是不是還有檢查來著，我去安排一下。」

祁二叔離開的時候，甚至還特意將付九州也一起帶走，免得耽誤這小兩口。

祁亦霆看著她身上的衣服，神色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惋惜，他開口道：「可惜，你穿嫁衣這麼好看，卻之前都沒穿過。」

厲南薇知道他在說什麼。

雖然祁亦霆沒有明說，不過厲南薇心裏卻像是明鏡一樣，她還沒開口，就聽見祁亦霆語氣惋惜地開口道：「南薇，你再等等。等以後，我一定補給你一場婚禮。我的夫人穿婚服這麼好看，一定要讓別人也看看。」

厲南薇的眼圈都跟著有些紅。

「你知道卿飛羽來找我的時候，跟我說的是什麼嗎？」

「她跟我說，只要我願意離開你，她就讓你立即出來。」厲南薇伏在他的膝蓋上看著他。

她當時腦子裏面的想法有些陰暗，原本她是不想說給祁亦霆聽的。

「我想的是，我不要離開你。」她仰著臉，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我可以一直等你，等你出來，那我也不要離開你。」

無論發生什麼，厲南薇都不要離開他。

本以為會看見祁亦霆帶著責怪的目光，只是厲南薇一抬頭，卻撞進祁亦霆清澈又幽深的目光中。

醫院的白窗簾在祁亦霆的身後搖曳，夏日的風吹來，吹散房間裏面消毒水的味道。

厲南薇就這麼看著他，好像回到很多年前，在學校裡那個小小的醫務室。

她仰頭看著祁亦霆，下意識地開口道：「學長……」

「南薇，我是不是在什麼時候見過你？」祁亦霆看向面前的小女人，眼神裏面逐漸多出幾分困惑來，他總覺得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像是什麼時候見過一樣，在久遠的記憶中。

他幾乎是不受自己控制地伸出手，在碰到厲南薇的前一秒將手給收回來，神色裡一瞬間浮現上愧疚，他記憶在翻湧著。

「南薇……」他低聲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嘆息：「我……」

當年的他簡直就是個不可饒恕的混蛋。

在他母親剛剛離開人間的時候，他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也就是初高中的樣子。儘管在家裏還能夠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在學校的時候戾氣卻很重。

遇見不順眼的人，就想打一架。

他記得，在自己某一次打架之後，就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強硬地將自己帶到醫務室去。

但是當時自己隻覺得厭煩，將面前的人推開。

「我做的事情那麼過分，你是怎麼會喜歡我的？」

「你明明一點都不過分！」

厲南薇的腦子一熱，她猛地站起身來，捧著祁亦霆的臉直接吻上去。

當年的她沒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卻不想聽他從嘴裏說出任何一句不好的話來。

祁亦霆的氣息有些紊亂，伸手攬住厲南薇的腰身，讓她和自己的距離更靠近一些。

能明顯感覺到祁亦霆周身的氣息都跟著翻湧，厲南薇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有些歡喜，也就只有她能讓祁亦霆變成這樣。

「接下來還有化驗……」

付九州的聲音在門口戛然而止，他看見屋子裏面的一幕，立即轉過身將房間的門給關上，在外面高喊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啊！哥，你一會兒記得去化驗！最後一項！」

輕咳一聲之後，付九州的聲音顯得有些尷尬：「還有你們兩個注意一點兒，這是在醫院，醫院裏面是有監控的。」

也就是說兩人不管做什麼，都能看見。

厲南薇的臉一瞬間紅透，她從祁亦霆的懷裏面掙扎出去，飛快過去打開房門，將付九州拖進來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和你哥幹什麼了？你自己看看，我們兩個明明什麼都沒幹！」

付九州乾笑著點頭道：「是是是，什麼都沒幹，都是我眼神不好，這不是看錯了嘛。」

厲南薇覺得腦子都跟著疼。

「什麼化驗？」祁亦霆搖動著輪椅，他隨口道：「不是已經該做的檢查都做過麽？」

「不知道，臨時加的吧。」付九州就只是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正要往外走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眨眨眼對厲南薇開玩笑道：「嫂子，你可一定要跟著我哥啊。這研究所裏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惦記著我哥的盛世美顏呢。像是卿飛羽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可得好好看著我哥。」

厲南薇的臉上微微有些紅。

祁亦霆倒是冷颼颼地看他一眼，語氣也跟著冷淡下來道：「你膽子大了，是不是？」

付九州嘿嘿地笑著，卻是眨眨眼道：「不過哥，說真的，自從嫂子嫁過來之後，你覺不覺得自己情緒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