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京城的名門，據說祖上還和皇家有點什麼關係。就算是如今沈家做事低調，京城也沒什麼人敢動沈家的人。

這沈老夫人端著架子，冷著一張臉的時候，就更是讓人覺得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當然，這只是針對外人。

祁亦霆自然是沒什麼感覺的，如今就只是神色淡漠地看向沈老夫人。

厲南薇幾乎完全是遊離在狀況之外，根本就感覺不到沈老夫人身上有什麼威壓，就只是推著祁亦霆站在那裏，腦子裏面還在走神地想著神醫的事情。

之前就一直沒有機會和祁梓丞好好說說神醫的事情，昨天又忙著習慣京城，也沒來得及仔細問，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祁亦霆的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之後再慢慢研究。

「呵。」沈老夫人輕哼一聲，眸光掃過祁亦霆，眼神裏面帶著幾分控制不住的厭惡，冷聲開口道：「你們的話說的倒是好聽，不過就是不將我們沈家放在眼裏。」

「沈老夫人這話說的傷和氣。」厲南薇見祁亦霆微微蹙眉，便主動開口，聲音儘可能地柔和些許道：「倘若祁家真的不將沈家放在眼裏，又怎麼會特意過來同您說呢？您也知道他的腿現在不方便行動，親自上門還不能表現出我們的誠意麽？」

在來的時候，祁亦霆就已經和厲南薇說過，雖然沈家是在京城很多年，在京城的威望可能要比祁家強一些，但是沒有必要對沈家低頭。

如果沈家的人難為厲南薇什麼，厲南薇大可以直接開口。

倘若有什麼祁亦霆不好回應的話，也需要厲南薇來和沈老夫人交涉。

聽見厲南薇開口，沈老夫人的目光就落在厲南薇的身上，神色裏面顯然是帶著幾分不屑的，她嗤笑一聲，揚起眉梢問道：「這什麼人也敢來和我說話？怎麼，現在什麼山貓野獸，都能跑出來把自己當成是個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向您解釋過我的身份。」厲南薇臉上仍舊是掛著笑意，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尖刺的，她揚起眉梢，看向沈老夫人問道：「我是祁亦霆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祁家的少夫人。您要是覺得我是什麼山貓野獸的話，那祁家在您眼裏算什麼？」

沈夢蓮可以任性不認她這個祁少夫人，但是沈老夫人不行。

沈老夫人如今是沈家的家主，不可能會幹涉祁家人的婚事，就算是當年的確有過「娃娃親」的這麼一說，但是當年在祁家離開京城的時候，祁老爺子就已經說過，這些事情都不作數。

以後兩個孩子的事情，全憑緣分來。

果然，厲南薇的話說出口之後，沈老夫人的臉色就有一瞬間的不好看，不過很快，沈老夫人的臉色就恢復如常，打量一番厲南薇，淡聲開口道：「倒是個伶牙俐齒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著，但是明顯沈老夫人嘴裏的敵意也沒有剛剛那麼嚴重。

厲南薇聽祁亦霆說過，沈家的人都是十分看重個人能力的，如果她今天真的什麼都不說，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祁亦霆來的話，說不定沈老夫人會更厭惡她。

如今開口說話，反而會讓沈老夫人高看一眼。

「沈老夫人。」厲南薇笑笑，對她的評價不置可否，就只是推著祁亦霆開口道：「昨天夢蓮去機場接人之後，就一直要來祁家住，也不知道有沒有和您家裏說一聲。我們一來是代替爺爺來拜訪一下您，二來也是請您放心，會好好照顧夢蓮的。」

這個名字從厲南薇的嘴裏面說出來，沈老夫人就覺得不放心，她上上下下地看一眼厲南薇，半晌才冷哼一聲道：「如果真的要來拜訪，就讓那老頭子親自過來，讓幾個小輩過來算怎麼回事兒？我記得，祁文軒也跟著一起來了吧，他人呢？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厲南薇聽說，祁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還和沈老夫人有過一段往事，所以現在對兩人的關係也不好多說什麼。

她就只是神色帶著幾分乖順地開口道：「他的腿還需要和一些人接觸一下才能見到神醫，所以父親在忙這件事情，就沒過來。我想，沈老夫人您應該不會計較父親這麼一點失禮吧？」

要是沈老夫人在乎的話，就是覺得自己比祁亦霆的腿更加重要。

這話沈老夫人當然不能說。

果然，沈老夫人微微眯起眸子，冷著聲音開口道：「我當然不在乎。」

微微一頓，沈老夫人像是有些不甘心一樣，目光掃過祁亦霆，冷笑一聲才開口道：「怎麼，娶媳婦之後，你自己就變成啞巴了？」

幾乎全程都是厲南薇在說話。

祁亦霆淡聲開口道：「來的時候爺爺曾經叮囑過，讓我不要干涉南薇的『太太交際』，自然不敢多話。」

這小夫妻兩個看上去都是恭恭敬敬的，只不過說出來的話一句都不中聽，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祁老爺子，怎麼像是那個女人！

沈老夫人一股子的火氣上來，不耐煩地擺擺手道：「行了，你們別跟我這貧嘴。如果話說完了，就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們。」

兩人像是聽不出來話裏面的敵對意思，就只是對著她笑笑，乾脆離開。

「你倒是不怕她。」祁亦霆離開沈家別墅之後，才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厲南薇，似笑非笑地誇獎道：「果然是祁少夫人，氣度非凡。」

厲南薇眨眨眼，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問道：「有什麼要怕的嗎？」

她沒覺得有什麼啊，就覺得那沈老夫人是真的挺好看的，如今應該已經六七十歲的年紀，看上去還是保養得很好，很有氣質。

「之前九州和星塵見她的時候年紀還小，連句話都不敢說。」祁亦霆目光掃過一眼蘇落，問道：「蘇落，來見沈老夫人的，都是什麼反應？」

蘇落一板一眼地回應道：「大多數，都膽怯而拘謹。像是少奶奶這樣坦蕩的人，並不常見。」

沈老夫人常年作為上位者，氣質自然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