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九州一瞬間就瞪大眼睛，他跟著站直身體。

付九州臉上還寫著不可置信，他乾笑一聲看向祁亦霆，還不相信現在的情況：「不會吧？哪兒有那麼巧啊，你真當你們是現代版的羅密歐和朱麗葉？」

如果說在京城和祁家仇怨最大的是誰家，那想來，就是對方。

如果厲南薇真的是他們家的女兒的話……

那幾乎不用想，知道身份之後肯定會是一陣血雨腥風，對方是說什麼都不會讓自家的女兒做祁家的兒媳婦的。

祁亦霆就只是目光淡漠地看他一眼，開口問道：「你覺得，我敢不敢去確認？」

他不敢。

這是他人生中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覺得不敢做什麼事情，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你現在這樣，是打算到時候和他們家搶女兒？」付九州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祁亦霆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如果到時候他是健康的，他還能試著和對方爭奪一下，如果依舊是現在的樣子。

就算是厲南薇選擇親生父母而不是他，他也不能說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厲南薇陷入兩難的選擇。

——厲南薇從浴室裡出來發現房間裡沒人。

封連桃好像還在薑媛昕那邊沒回來。

她一邊擦著頭髮，人一邊坐在自己的電腦旁邊，電腦上彈出一封郵件來。

沒有發件人的名字，預覽也看不出來什麼，她隨手點開，就看見裏面一張正在載入的照片。

照片加在的速度比較慢，但是音頻的速度很快。

所以，旗旗軟軟的聲音從電腦裏面傳來：「爸爸，你以後還會來看旗旗嗎？」

語音播放出來的時候，厲南薇也看見上面彈出來的照片，是三人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看上去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厲南薇的目光沉下一瞬。

她不用想都知道發件人是什麼人，也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不過現在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影響。

等到發佈會結束之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她隨手將郵箱裏收到的照片刪除，走到落地窗的旁邊，深吸一口氣緩解一下心口處的鈍痛。

祁亦霆對她的態度那麼冷淡，卻去陪卿冬冬吃飯，她也許應該自覺一點，不要去問祁亦霆的選擇。

網絡上的所有人都在針對她的出身，針對她配不上豪門少奶奶的這個身份。

她只是江城秦家一個小小的養女，當然配不上祁家的少爺，之前是祁亦霆不嫌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覺得有些頭疼，伸手揉揉眉心，甚至沒等封連桃回來，她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頭髮沒有擦乾就睡著的代價就是頭痛欲裂。

「我不想吃。」厲南薇推開遞到面前來的早餐，開始後悔自己昨天晚上為什麼沒有吹乾頭髮。

她現在連東西都不想吃，不知道一會兒要怎麼去公司。

封連桃今天早上沒接祁亦霆的電話，也沒給祁亦霆開門，而是自己定的外賣。

「人是鐵飯是鋼，你不吃飯怎麼有動力工作？你這個狀態去公司是去幫薑媛昕忙的，還是去給她添亂的？趕緊把飯吃瞭然後吃藥，別鬧小孩子脾氣。」

厲南薇揉揉眉心：「桃桃你今天怎麼這麼暴躁？」

「暴躁？」封連桃冷笑一聲：「我現在不僅僅是暴躁，還很想吃人，吃小孩。行了，祖宗你趕緊把東西吃完，今天我也有事兒要出門。」

「你今天要去哪兒？」厲南薇勉為其難地伸手吃東西。

封連桃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閃躲，她輕咳一聲道：「你以為我不要工作的嗎，當然是去工作啊。」

一看就是在說謊，她明明說過自己這段時間會休假，而且，說謊也太明顯了。

不過厲南薇也沒拆穿她，只是道：「那你自己小心注意一點，要是有什麼事兒的話，你就聯繫我。」

——「封老師。」柳明音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他笑著開口道：「沒想到我居然有這個榮幸。」

今天是柳明音參加的一個活動，但是他也沒想到居然能請來封連桃當化妝師。

他可以確定，今天肯定不會翻車。

封連桃手下的動作沒有停，而是看一眼旁邊的小助理，支使著道：「你去幫我拿個東西，在我車上。」

柳明音看一眼小助理，又從鏡子裏面看一眼封連桃，點點頭道：「去吧。」

等小助理出門之後，柳明音才問道：「封老師想和我說什麼？」

封連桃從來都不是會繞彎子的人，現在也沒有外人也沒有監控，她就更放開自我：「我就直白一點。你背後的金主應該是龐清寧吧？還有那個叫旗旗的小女孩，是你們的女兒？」

話音剛落，柳明音的臉色一瞬間就白一層。

封連桃手下的動作沒停，她開口道：「你不用反駁我，你身上有很重龐清寧的味道。」

柳明音抽一抽嘴角，還真就沒有反駁，而是看向她問道：「是什麼味道？」

「人渣味。」封連桃咬牙切齒，她道：「我對你們的關係和身份不感興趣，但是你們最好看好那個小女孩。如果她再影響到我家薇薇。」

她稍稍停頓一下，看著鏡子裏面的那張臉，突然笑起來。

「我會送你們每個人一個身敗名裂套餐，包括那個孩子。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有良心和公德心，我連孩子都不放過，明白麽？」

柳明音的臉色微微一白，看來這段時間她頻繁地帶走旗旗，給旗旗帶來的並不是什麼好影響，居然有人能找到自己的身上來。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旗旗，都沒有任何好處。

柳明音看向封連桃：「封老師，旗旗這孩子是無辜的，以後我會看好她。」

封連桃對這個態度非常更滿意，她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是喜歡說人八卦的人。只要薇薇不受影響，你們的事情絕對不會從我嘴裏說出來。」

柳明音淡漠地一笑，他道：「我知道，就算是封老師不說，這件事情也瞞不了多久。封老師放心，我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他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之所以能爬到這裏，就是因為會躲避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