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和程好嚴格來說也沒有什麼交情。

兩人之間的關係遠遠算不上是什麼沒事兒能約一頓下午茶的。

程好也沒有跟厲南薇繞彎子，就只是笑一笑，她輕聲開口道，「是有些東西想要交個祁少夫人，所以才會過來的。祁少夫人是不是和卿家的關係不太好？」

這幾乎是圈子裏面眾人默認的事情，如今程好突然單獨提起來……

厲南薇笑一笑，就隻當成是程好不知道，她開口道，「關係是不太好，怎麼了？」

這種明知故問的事情就只是一個鋪墊而已，程好就只是對著厲南薇微微一笑，輕聲開口道，「我們程家之前是多多少少和他們有些往來的。不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再接觸過。前不久，卿家的大小姐突然找我，說有些事情想要和我商量商量。」

話裡話外的意思，厲南薇算是聽懂了。也就是說，是卿飛羽不知為什麼事情找上程好，不過程好兩相抉擇之後，還是覺得想要依靠祁家。所以，程好是來表誠意的。

厲南薇沒表態，就只是對著程好微微一笑，問道，「是嗎？那，是打算商量什麼事情的？」

程好也不知道厲南薇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既然自家已經決定要站在祁家這邊，現在自然就是沒有回頭路的。程好定下心思，才看向厲南薇道，「是和祁少夫人你有關係的。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卿家的大小姐似乎對你惡意很深。」

這一點厲南薇很清楚，她就只是眨眨眼，笑一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不過我知道卿家的大小姐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祁少夫人現在是不是還會定期去醫院檢查？」程好突然問一句，在厲南薇點頭之後，她才開口道，「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她要做什麼，不過，好像是打算從醫院那邊動手腳。」

厲南薇微微揚起眉梢，人還覺得有些好笑。

「然後呢？」厲南薇問。

程好一怔，人也沒想什麼然後，聽見厲南薇這麼問，也沒怎麼反應過來，眨眨眼下意識地道，「沒有然後啊……」

「這樣。」厲南薇也沒說什麼，就只是點點頭，笑笑道，「謝謝你願意和我說這些。」

聽厲南薇這麼說，程好就更覺得懵了，所以自己的示好到底是有用還是沒用？厲南薇現在的這個反應又算是什麼？

程好糾結得不像話，厲南薇卻好像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還對程好道，「昨天有剛送來的新茶，正好我們一起嘗一嘗。」

要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程好一定會揪著對方好好問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對方是厲南薇，程好不敢。

所以現在程好就只能緊張地坐著喝茶。

殊不知，厲南薇人根本就不是不想給她什麼回應，而是沒有這個概念。

厲南薇這個時候還在想，祁亦霆說的果然沒錯。

前幾日的時候，祁亦霆就曾經隨口和厲南薇說過，說是用不了多久，程家的人就一定會過來示好。在斟酌之後，程家一定會選擇祁家，而不是卿家。

當時厲南薇還在問為什麼，現在看來，祁亦霆說的果然有道理。

——「林總，這都已經下班時間，您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還是明天再來吧。」蘇燦伸手攔著想要進門的林總監，客客氣氣地道，「祁董事也要下班了。」

在祁家幾乎工作一輩子的林總監連蘇燦話的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他一邊往裏走，一邊道，「你就忽悠我，還下班？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小祁總到點兒下班。得了你別攔我，我也耽誤不了他多長時間。」

林總監是祁老爺子那個年代一起過來的人，蘇燦也不好硬是攔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總監闖入辦公室，然後在心裏給林總監和自己點根蠟燭。

希望今天不會太破壞祁亦霆的心情。

林總監進門的時候甚至都沒多想，就拿著手上的文件道，「我來說一下關於下半年的發展方向，就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

話剛一說完，林總監才發現祁亦霆真的已經收拾好，看上去一副要下班的樣子。林總監沒想那麼多，隻當是今天祁亦霆工作處理得比較快，正好可以聽自己彙報工作。

他都沒等祁亦霆點頭，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講。

平心而論，林總監的業務能力是沒有問題的。這麼多年在公司裡也很有經驗，幫助公司走過很多艱難的時刻，而且又是和祁老爺子一段時間的人，祁亦霆就算是有些怨氣，也沒辦法發。

而上年紀的人，一般都會有一個共同點，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囉嗦。

等林總監念叨完所有的注意事項，時間已經距離下班時間過去足足半小時。

不要說是林總監，就連蘇燦，都覺得自己能感受到祁亦霆身上的惱意。

偏偏林總監還像是感覺不到，興緻勃勃地對著祁亦霆道，「小祁總，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有什麼意見，你儘管提。」

蘇燦看著都覺得後背發涼，總覺得祁亦霆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他原本是想姑且開口勸一句林總監的，卻不想，祁亦霆先開口道，「有。」

儘管方才可能多多少少有些心情不愉快，不過祁亦霆還是有在認認真真地聽林總監講話，現在自然也知道這人說的都什麼地方有問題。

所以，祁亦霆就只是慢條斯理地將所有的問題都說完，才像是話家常一樣地對林總監道，「林總監，聽說你的小孫女已經上小學了？」

雖然林總監是和祁老爺子一起工作的人，但是年紀也就和祁文軒差不多，現在一提起自己的小孫女，林總監那叫一個眉飛色舞，他點頭道，「今年剛上的小學，明明還那麼大一點兒，結果居然一眨眼就要讀書了。你是不知道，那小丫頭才討人喜歡呢。」

說著話，林總監還把自己的手機給拿出來，一邊給祁亦霆看照片，一邊道，「給你看看，這小妮兒是不是很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