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這幅樣子和對上卿蘊娜的凌厲完全不同，人站在那裏就能讓人聯想到「溫柔」兩個字。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他覺得心動。

原本已經在準備的想要教訓祁星塵的話突然停下來，他看向厲南薇，低聲開口道，「嗯。」

厲南薇面上有些控制不住的發紅。

——殺青宴的時間定在晚上，果然是劇組那邊約下一個會場。

名義上說是要犒勞主演和各個工作人員，實際上對於主演來說，這只是他們認識其他資源的一個機會和福利。

聶成雙是還沒正式出道的新人，在現在這個場合裏面有些局促，本來是拿著酒杯站在角落裏沒有人重視的。

「跟我來。」

就在聶成雙不知該從什麼地方下手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魏子臣的聲音。

魏子臣的神色平靜，帶著他遊走於周圍的這些投資人和導演中間，漸漸的聶成雙倒是也能放得開，主動和人開始攀談。他和一個人相談甚歡之後才發現，剛剛一直在他身邊的魏子臣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離開。

聶成雙心中隻覺得感激。

「魏哥。」聶成雙終於找到個機會看見魏子臣落單，便快步走過去，對著魏子臣笑一笑道，「魏哥，謝謝你。」

雖然是前輩，但是畢竟不是同一個經紀公司的，於情於理，魏子臣其實都是可以不管他的。

魏子臣只是目光看他一眼，微微頷首，並沒有多說。

不是一個經紀公司的，未來甚至都沒有什麼交集，所以魏子臣也沒有什麼必要多話。看在密室逃脫的時候對著祁星塵的照顧，魏子臣才會好心地提醒他一句，帶著他走一圈。

至於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就全看聶成雙自己。

厲南薇人雖然在會場裏面，但是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她還在想別的事情。

剛剛祁亦霆原本說是要來的，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人就先離開會場。

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了。

祁亦霆手肘撐在輪椅上，對著耳機裏面的人問道，「查的怎麼樣？」

「卿棲元還在接觸卿冬冬，而且在聯繫其他的合夥人。」耳機裡沈莫寒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他輕聲開口道，「而且還有一個很好玩的事情，我想你應該很想知道。」

祁亦霆揚起眉梢，「你是說龐清寧的事情？」

「對，龐清寧已經在明面上確認『死亡』，現在他是個不存在的人。」沈莫寒搖晃著手裏面的紅酒杯，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把他弄死又帶出來，應該花掉不少錢。」

祁亦霆也沒有著急的意思，只是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已經找到他的下落了？」

「其實我也沒找。」沈莫寒淡淡地開口道，「是龐清寧自己賊心不死，去找的柳明音，暴露自己的行蹤。不過我們這邊沒有輕舉妄動，應該是他不知道。」

「那就暫時不要讓他知道。」祁亦霆的語氣帶著幾分冷意，他低聲開口道，「暫時先看住柳明音和旗旗，既然龐清寧能去冒著這種風險看，就說明這兩個人在他的心裏面還是最重要的。」

沈莫寒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道，「事情逼上去的話，還有什麼人是逼自己還要重要的？祁少，你怎麼也這麼天真？」

「人總是會有一樣兩樣無法割捨的東西。」祁亦霆淡聲回應。

沈莫寒輕笑一聲，語氣裏帶上幾分調侃，他反問道，「祁少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面想著的是什麼人，祁少夫人嗎？」

「是章席靈。」祁亦霆聲音清淡。

對面果然一瞬間就安靜下來，過一會兒，沈莫寒才輕咳一聲，重新說回正事。

「現在卿家還沒有正式轉移，所以卿飛羽應該不敢輕舉妄動，就只能讓別人動手。」

祁亦霆捏著眉心，聲音清冷道，「卿家家主捨不得，一時半會兒都不會給出去，還有一段時間可以解決這個。告訴卿棲元加快速度，不要等著移交之後，不然麻煩。」

「他聽見這話肯定要跟你跳腳。」沈莫寒含笑。

卿棲元肯定會喊著說，這種事情也不是能著急的事情，如果祁亦霆著急的話，讓祁亦霆自己來。因為這麼多年的了解，所以彼此之間都知道彼此是個什麼性格。

就比如說現在的祁亦霆，肯定會不念舊情。

果不其然，祁亦霆眸光冷下幾分，他道，「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他也不用繼續了。」

卿家的家主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知道了，幫你轉達。」沈莫寒看一眼時間，揚起眉梢道，「我要看靈靈，別影響我。」

「看來沈二少只能看著屏幕來緩解思念之情，沈二少放心，我會幫你當面轉達的。」祁亦霆這一句的時候，聲音裏帶上幾分刻意。

明知道這個人是在和自己炫耀他過去，沈莫寒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和下來，非常「友好」地掛斷電話附贈一句罵罵咧咧，然後打開屏幕。

看向殺青宴的現場轉播。

祁亦霆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放不下的那個人。

他放不下章席靈。

——殺青宴現場。

厲南薇拿著酒杯站在原地，已經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看起來七魂八竅已經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

祁星塵慢慢悠悠地晃過來，碰一下厲南薇的肩膀，「我哥才走這麼一會兒。」

厲南薇回過神來，看向祁星塵，神色帶著幾分無奈地道，「你還是想想你自己一會兒怎麼辦吧。」

今天會有記者和媒體來，雖然數量不多，但是肯定會對祁星塵和魏子臣進行轟炸，問兩人的關係。

祁星塵知道厲南薇想問什麼，所以將手抬起來，給厲南薇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勾起唇角來道，「想好了。」

反正這麼藏著掖著也不是回事兒，既然魏子臣想要公開，她也不介意直接就這麼公開。今天有媒體和記者在，反而還更容易一些，他們的官宣文案都已經想好了，就等著殺青宴開始，直接定時發送。

到時候誰也不瞞著，坦坦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