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自己和卿蘊娜動手的時候，厲南薇就知道祁亦霆肯定會有一天問出這個問題，只不過後來祁亦霆沒有提起，厲南薇自己也就沒有主動提。

倒是也不是想瞞著祁亦霆，只是覺得……沒有什麼特意提起的必要。

想一想，厲南薇看向祁亦霆，認認真真地開口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我是做過校霸的。你會因為這個嫌棄我嗎？」

曾經上學的時候，厲南薇會被人欺負，一些聚集在秦輕語身邊的人會為討好秦家，所以特意難為她。她最開始是為和秦輕語之間的和平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後來他們變本加厲，厲南薇就沒有容忍。

有第一次反擊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長久以往下去，厲南薇的名聲逐漸在學校裏面傳開。後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厲南薇之前經歷過什麼，就只知道，厲南薇是個很能打的人。

在學校裡稱霸。

有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開始害怕厲南薇，開始覺得厲南薇和那些欺凌的人一樣。厲南薇懶得解釋，事情就越演越烈，後來甚至有校外的人主動過來尋釁滋事，厲南薇戴清婉都應對回去，長久以往，就變得比普通人強一些。

將這些事情都和祁亦霆說過之後，厲南薇就只是抬眸看向祁亦霆，像是在等著祁亦霆的反應。

其實厲南薇自己心裏很清楚，不管是哪裏的豪門肯定都不會容忍自家有一個像是野蠻潑婦一樣的女人。她在和祁亦霆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基本上就是將未來的決定權交給祁亦霆。

「薇薇……」祁亦霆的聲音像是嘆息，他伸手將厲南薇抱進懷裏面，輕聲開口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和自己想像中不太一樣的結果，厲南薇眨眨眼，還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不介意這些事情嗎？」

「介意。」祁亦霆面色嚴肅地點點頭，在和厲南薇對上目光之後，他才聲音清淡地開口道，「我其實很介意，為什麼我當時沒有出現在你身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到那個時候，早一點遇見你。」

厲南薇看著他，良久才輕笑一聲，伸手抱住祁亦霆，低聲開口道，「你能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

厲南薇做了一個夢。

夢裏面她真的回到學生年代，在老師還沒有來之前的早自習，她被班裏面的一些學生逼到教室的角落。那些看不清臉的影子指責嘲笑，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她忍無可忍，抄起旁邊的凳子——還沒等將凳子砸過去嚇得對方作鳥獸散，她就看見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這個身影出現的一瞬間周圍的聲音像是都消失一樣，她只能看見這個人，也只能聽見這一個人的聲音。他牽著自己走過重重黑暗，帶著自己重新見到陽光。

這個人，是祁亦霆。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厲南薇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好傢夥，春風得意，你這是有什麼好事兒發生啊？」薑媛昕一看見來上班的厲南薇，就調侃一句，勾起唇角來道，「跟你家那個發生什麼好事兒了？」

「沒有。」

厲南薇摸一摸自己的臉，也沒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麼不一樣的表情，她就只是無奈地推開八卦的薑媛昕，嘆口氣道，「我說薑總，你能不能我想一想正經事兒，不要跟我鬧？」

兩人說說笑笑的往辦公室裏面走，才剛走兩步，薑媛昕就奇怪地「咦」一聲。厲南薇順著薑媛昕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往常在角落裏面偷懶的吳曼婷今天格外殷勤地在澆花，甚至還給周圍的幾個同事特意帶的早餐。

看起來特別友好。

薑媛昕差點兒沒忍住嘴邊的笑意，要說能忽悠人，還是厲南薇能忽悠人。

這不，吳曼婷真的相信自己被帶到京城來是因為被器重，現在想要在薑媛昕的面前好好證明自己，所以格外的努力。

厲南薇眨眨眼，對著薑媛昕使個眼色，讓薑媛昕不要光顧著幸災樂禍，得誇誇人家。

「小吳今天來的挺早啊。」薑媛昕忍著笑意上前，拍拍吳曼婷的肩膀誇獎道，「看起來還挺有精神頭的，一看最近就是工作很努力。你好好乾，還有幾天就要轉正了吧？」

吳曼婷一聽這個，眼睛都跟著亮起來，連連點頭道，「是還有幾個禮拜就過實習期了。」

厲南薇說的果然沒錯，只要能給薑媛昕留下好印象，轉正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根本就記不住她實習期的薑媛昕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又裝模作樣地誇獎幾句之後，才叫上厲南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一關上辦公室的門，就看向厲南薇道，「你這是真的損。讓她以為她自己要轉正，所以就拚命幹活？要說資本家，還是你是資本家。」

「我怎麼了？」厲南薇眨眨眼，神色看上去帶著幾分無辜，她一攤手道，「你不要汙衊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就只是和她說，好好乾有可能會轉正而已，她自己工作想努力，和我有什麼關係？」

薑媛昕嘖嘖咂舌，她轉著手上的筆，隨口道，「是是是，你是好人。不過，吳曼婷應該是和卿飛羽有關係的才對，怎麼來京城之後，卿飛羽就一直沒和吳曼婷聯繫過？」

現在吳曼婷住著的地方是員工宿舍，每天下班就回去，連門都不出。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吳曼婷也格外的老實，看著讓人覺得奇奇怪怪的。

厲南薇隨口道，「十有八九是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等下次談細節的時候，把吳曼婷也帶著，提醒一下卿飛羽。這樣不行啊，光是留著一個棋子在這，總得讓吳曼婷派上一點兒用場。」

薑媛昕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眼厲南薇，感慨著道，「不得不說，你現在身上這種欠揍的氣質真是越來越像祁亦霆了。當年祁亦霆就是在辦公室裏面這麼把幾個合作方氣到不想合作的。」

然後被祁老爺子一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