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沒有見過你。」龐清寧讓旗旗上樓自己玩之後，才看向坐在沙發對面的厲南薇，語氣帶著幾分陰鬱地道，「我和你也沒有什麼過節，你跟著我做什麼？」

微微一頓，龐清寧看向柳明音，眼神帶著幾分懷疑地道，「你們認識？」

「見過一面。」柳明音嘆口氣，用眼神示意厲南薇不要亂說話，便對著龐清寧開口解釋道，「我曾經和她一起出席過晚宴。她是祁亦霆的遠房妹妹，也是祁家人。」

聽見祁亦霆名字的一瞬間，龐清寧的眼神就冷下幾分，看上去眼底翻湧著恨意。

「清寧。」柳明音嘆口氣，知道現在的龐清寧在想什麼，他低聲開口道，「這段時間如果不是祁總的話，旗旗現在不一定會在哪裡。祁家的人什麼樣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況，祁小姐是最近才來京城的，之前的事情她不知道。」

他看著龐清寧陰沉著的面容，只能輕輕嘆口氣，低聲開口道，「想走的話，現在不能惹太多的麻煩。清寧，你為旗旗考慮考慮？」

不知道是哪句話說動龐清寧，他的神色當真緩和幾分。不過即便如此，龐清寧還是眯眸看一眼厲南薇，冷聲開口道，「別的事情可以等之後再說，現在祁小姐就請留下小住幾日吧。」

不知道為什麼，龐清寧看著厲南薇，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他現在沒心思糾結那些問題，只是拉著厲南薇的手臂上樓，將她反鎖進一個房間之後才道，「女人，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逼我。」

反正他手下一條人命也是命，兩條人命也是命。他並不太介意會不會多出那麼一兩條人命。

手機被人拿走，厲南薇被關進房間之後心微微一沉，她想要去試試看能不能打開窗戶，卻發現窗戶也是反鎖著的。

厲南薇在心裡嘆一口氣，心道自己還是有些莽撞了。

「清寧。」柳明音喊住龐清寧，看他看過來，才對著他招招手，等他坐在自己的身邊，他溫聲開口道，「既然已經要離開，現在就盡量不要惹是生非了。」

他伸手搭在龐清寧的後頸上，指尖接觸到他剛剛長出來一些的頭髮，聲音疼惜地道，「現在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帶著旗旗去國外生活，不好麽？你不用擔心，我還養得起你。」

龐清寧原本冷硬的面色緩和幾分，他抿著唇沒說話，卻是微微低頭，乖順地讓柳明音撫摸。

像是知道他心裡還有賭氣不高興的成分，柳明音嘆息一聲，哄著他道，「就算是你現在想要把那些東西都爭回來，也不見得有用，你爭不過的。清寧，你還有旗旗呢，你要為報復他們，放棄旗旗嗎？」

儘管龐清寧沒說話，不過神色明顯緩和幾分。

柳明音這才鬆一口氣。

他拍拍龐清寧的肩膀，溫聲道，「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做。再過不久說不定就吃不到家鄉菜了。」

「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龐清寧開口的時候，聲音不自覺柔和幾分，他抬眸看向柳明音，眼神溫和道，「什麼時候都想吃。」

知道他這就算是聽進去勸，柳明音也是鬆一口氣，他點點頭，去準備晚上飯。

厲南薇的晚飯是柳明音送過來的。

看厲南薇眼神警惕，柳明音就只是將晚飯放在桌子上，垂首低聲道，「是普通的飯菜，沒加什麼奇怪的東西。你多少吃一點，等晚上清寧睡著，我就放你走。到時候你走遠一些，找人過來接你。我和清寧打算帶著旗旗離開華國，看在我們不曾對你做過什麼的份兒上，還請祁小姐你高抬貴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厲南薇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後問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華國？」

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祁亦霆知不知道，自己進來之前將地點給祁亦霆發過去過，也不知道祁亦霆現在有沒有看到。

「明天就走。」柳明音也不瞞她，低聲道，「明天一早就走。所以，請祁小姐高抬貴手。」

畢竟祁微和龐清寧連認識都算不上是認識，兩人也沒有什麼恩怨，所以柳明音想，厲南薇總是會答應的。

不想，厲南薇卻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問道，「那，他曾經殺人的罪名，就這麼算了嗎？」

柳明音一怔，看一眼厲南薇之後才垂下眸子，低聲開口道，「他用一些東西，換來了韓家的不追究。即便是卿家手眼通天能將人從監獄裡面帶出來，韓家要是繼續追究下去，也終究是個問題。」

微微一頓，柳明音對厲南薇道，「五千萬，卿家買了韓家女兒一條命。」

一條人命就值五千萬。

這件事情讓厲南薇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抿唇片刻，才輕嘆一口氣。

見厲南薇還沒鬆口，柳明音看著她半晌，上前一步跪在她的面前，低聲道，「祁小姐，清寧活不長了。請您高抬貴手，放他最後幾年生路吧。」

厲南薇一驚，沒想到柳明音會為龐清寧做到這個地步，她眨眨眼，本來想問為什麼龐清寧活不長的，不過話到嘴邊，她只是問柳明音，「你這樣為他……值得嗎？」

柳明音輕輕一笑，他看向厲南薇的時候，眼神裡帶著幾分清澈，他溫聲開口道，「這種事情，心甘情願就值得。我和清寧也有很多年的感情在，即便不被世俗認可……或者在外人眼裡我只是貪圖他的權勢也無所謂。」

厲南薇抿唇半晌，最終還是沒說話。

「祁小姐不說話，我就當祁小姐是答應了。」柳明音的聲音也很清淡，他對著厲南薇笑一笑，輕聲道，「今天祁小姐晚些睡，等清寧睡下之後，我就來送祁小姐出去。」

看著柳明音出去，厲南薇是真的覺得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兩人的感情厲南薇覺得自己沒辦法理解，但是看柳明音的樣子，又覺得好像不太像是在作秀。

搞得她有些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