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詆毀薑媛昕需要付出代價的話，對方可能一直到最後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就哪怕自己都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現在有人讓她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她才害怕，裝作可憐的道歉，實際上不知道背地裡還會做什麼。

「我現在就覺得白子楓這個人真的很可怕。」薑媛昕並沒有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浪費什麼口舌，反而是看著厲南薇，眼神哀怨地道，「他居然把所有評論說話的人的身份都查出來了，有幾個說的很過分的，甚至連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上班生活都查得清清楚楚。」

她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些後怕，這是要什麼樣子的人才能做到這個地步？他的腦子裡面是在想什麼？還有這些人的身份，IP地址已經算是隱私了吧？這是要怎麼查出來的？

厲南薇輕咳一聲，別開目光沒說話。

「我問他的時候，他說是一個朋友給查出來的。但是我也沒聽說過他有這麼可怕的朋友啊。」薑媛昕眼神都跟著有些怨念。

「可怕的朋友」厲南薇輕咳一聲，抬起手指指著自己，無奈地道，「是我。」

「你說什麼？」薑媛昕猛地一拍桌子，整個人對著厲南薇怒目而視，眼睛都瞪圓了，她詫異地道，「你別騙我，你哪兒有這個能耐？別說是查他們的IP地址和身份住處，我估計你找ID可能都找不到。」

雖說事情真的不是厲南薇自己做的，但是這種被薑媛昕幾乎貶低為文盲的行為還是讓她抽抽嘴角，嘆口氣努力為自己辯解道，「我雖然幹不了什麼黑客的活兒，但是好歹也是個心智成熟的正常人好嗎？」

薑媛昕一臉不相信地看向厲南薇。

「……」

厲南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被薑媛昕這麼「信任」著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在薑媛昕目光的注視下，厲南薇終於有些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坦誠道，「好吧，我承認，不是我做的。是我拜託一個朋友幫忙查一下的，然後就查到這些了。」

「朋友？」薑媛昕的眼神一瞬間就亮起來，一瞬間所有的注意力都從自己身上挪開，反而是八卦地看著厲南薇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男性的朋友吧？」

厲南薇一噎。

雖然的確是個男性，但是薑媛昕是怎麼猜到的？她好像別的都沒說，就隻說是個「朋友」來著吧？

薑媛昕是怎麼發現的？

「快說。」薑媛昕身體向前傾一些，帶著幾分笑意地看向厲南薇，眨眼道，「和你是什麼關係？什麼人？最重要的是……祁亦霆知不知道的？」

厲南薇有一種自己好像被薑媛昕看穿的感覺。

她向後走兩步，靠在窗台上，語氣有些懶散地道，「是一個學弟，祁瑜他……是不認識的。」

因為是大學時候的學弟，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幾乎也算得上是天南海北，也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面了。這次要不是薑媛昕的事情，厲南薇說不定都不會把這個人想起來。

和祁亦霆自然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

微微一頓，厲南薇看向薑媛昕，眼神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不過我還挺好奇的，你怎麼知道是個男的？」

「你的朋友不多，如果是個女性的話，應該會像是封連桃一樣很早就知道你結婚的消息並且和祁亦霆見過面。」薑媛昕揚起眉梢來，神色帶著幾分得意地道，「能幫你做這種事情的朋友應該是關係很好的，卻從來都沒聽你和封連桃提起來過，所以……我猜測，不是女性。」

「薑總，我覺得你不應該來公司，應該去開個私人偵探事務所，一定可以爆火。」厲南薇認真調侃。

薑媛昕伸個懶腰之後坐下來，拿過文件，隨口道，「你別說，我年輕時候還真有個追尋福爾摩斯的夢想。啊，感覺跟你說完之後心情平和多了，具體的等午休再說吧。祁總監，該幹活了。」

閑聊是閑聊，厲南薇畢竟還是來公司上班的。

她簡單的和薑媛昕定一下兩人的工作流程，薑媛昕突然想起什麼來，她道，「快月底了。」

厲南薇眨眨眼，微微頷首道，「是快月底了。」

所以月底有什麼問題嗎？月底有元旦三天假期，別的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啊？

「月底實習生考察。」薑媛昕也是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來的，她皺起眉頭對厲南薇道，「小滿和吳曼婷是同時進的公司，現在考察小滿應該是可以通過的，吳曼婷怎麼辦？」

轉正是不可能轉正的，不僅不能轉正，甚至還要開除。

但問題是開除的時機。

「繼續考察。」厲南薇倒是一點兒都不猶豫，她聳聳肩，漫不經心地道，「反正吳曼婷也沒做出什麼重大功績，綜合一下她們組裡面的評分，她肯定也是不合格。沒關係，你就儘管說不通過就好，具體的事情我和她說。」

畢竟和吳曼婷這麼長時間的同學，怎麼忽悠吳曼婷才能讓她相信，她還是很清楚的。

「那就交給你忽悠了。」薑媛昕微微頷首，她剛想說什麼，看見手機上的消息，無奈改口道，「你等等再走。」

「嗯？」厲南薇眨眼。

薑媛昕嘆口氣，語氣說不上是無奈還是如何，就只是道，「我男朋友一會兒要來，說要帶奶茶來。問問祁總監你想喝什麼。」

她說完這句之後，才神色複雜地道，「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吵了一架來著。」

說話的時候，薑媛昕看起來就像是有些不專心，她的手上轉著鋼筆，差點兒將手下的文件汙染。

厲南薇救下她手下的文件，然後道，「薑總，我的建議呢，是我們先不要談工作了。你要是有什麼心事的話，先解決心事，然後我們再繼續談工作，怎麼樣？」

不然就按照薑媛昕現在這個心不在焉的狀態，厲南薇覺得可能會看見什麼「災難現場」。

薑媛昕看一眼厲南薇，到底還是無奈嘆口氣，點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