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這麼嚴重？

祁亦霆雖然覺得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道：「你儘管問，只要是我能回答得上來的，我都誠實得告訴你。」

就算是這樣，厲南薇也還是抿著唇，像是自己在猶豫什麼，好半晌，她才抬眸看向祁亦霆，試探著張口，卻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不過祁亦霆也不著急，就只是耐心地看著她，甚至是伸出一隻手，握住厲南薇的手，低聲開口道：「沒關係，你不用著急，你可以慢慢說。」

厲南薇自己糾結好久，才小小聲地開口道。

「我可以……做事做的失敗嗎？」

如果不是祁亦霆一直注意著的話，可能都會把這句話給錯過去，他還沒等作出什麼回應，就聽見厲南薇繼續問道：「我可以做事不成功，失敗嗎？如果有沒注意到的地方，也可以嗎？」

可以不站在最優秀的地方嗎？就算是站在角落裡面也能被看見嗎？如果做事不完美的話……

也會被愛著嗎？

祁亦霆剛開始沒能反應過來厲南薇在說什麼，他眨眨眼，才滿眼心疼地將厲南薇抱進自己的懷裡，他輕聲開口道：「可以啊。薇薇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可以，說出自己不想要的東西也可以，想要什麼東西也可以直接張口要，沒關係的。無論薇薇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在我身邊，做什麼都可以。」

之前裴晏川就曾經和他說過一次，如果厲南薇對什麼事情都沒有爭奪的意思，那可能不是不想爭奪，而是不敢爭奪。

祁亦霆一直不明白，厲南薇到底是在不敢什麼，現在他明白了。

「薇薇，對不起。」祁亦霆輕聲開口，他拍著厲南薇的後背，用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溫柔語氣道：「是我注意的太晚了。」

厲南薇眼眶有些發酸，她回抱住祁亦霆，悶聲道：「不晚。」

一點都不晚。

真好，她終於能被人穩妥的愛著，以後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

「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出去也敢說是我們秦家的女兒？」

「哇，就你這樣也能自稱是我的姐姐麽？真噁心，也不嫌丟人。」

「就這麼點兒成績？別讓我去給你開家長會，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這東西妹妹喜歡，你就不能不跟她搶嗎？你是姐姐，而且，我們養你這麼大，就是為讓你跟妹妹搶東西的？」

要聽話，要乖，要懂事，不能說自己想要什麼，也不能說自己想要得到什麼。

否則，就不會被認成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就不會被愛著……

「薇薇，到我身邊來。」

模糊的聲音衝破迷霧，蹲在地上眼淚都不敢掉的女孩抬頭，看向光芒的方向，那裡有一個人的身影。

「薇薇，別怕，有我在。」

厲南薇握住那個人伸出的手。

他的存在像是能衝破所有的黑暗，驅散她身邊所有的陰霾。

「不用怕，你在我身邊了。」

……

「薇薇？薇薇？」

被熟悉的聲音喚醒，厲南薇還在夢裡面醒不過來，她一睜眼就看見一張極其擔憂的臉。

祁亦霆皺著眉頭看著她，緊張地問道：「怎麼睡著睡著就開始掉眼淚？噩夢還是身體不舒服？」

今天厲南薇睡得早，他本來在旁邊看著蘇落髮過來的幾分報告，打算看完就睡的，結果沒想到身邊的人越來越不安分，伸手像是想抓什麼。他把手伸過去讓厲南薇抓住，結果人安分一會兒就開始掉眼淚，嚇得他直接把厲南薇叫醒，緊張得不行。

厲南薇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一眼祁亦霆，眼淚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地掉下來，她伸手抱住祁亦霆的脖頸，小小聲地嗚咽。

真好，夢醒之後，這個人也還是在身邊。

「你呀。」祁亦霆嘆口氣，無可奈何地拍拍厲南薇的後背，輕聲道：「怎麼我在你身邊，你還能做噩夢呢？」

「不是噩夢？」厲南薇聲音裡面帶著哽咽，卻固執地反駁他道：「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夢。」

是她這麼多年的所願所求，終於如願以償。

——次日。

「南薇你眼睛怎麼腫了？」白子楓看見厲南薇還有點兒詫異，他眯眸打量厲南薇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祁亦霆問道：「你幹什麼了？」

帶著幾分逼問的意思。

「沒有。」厲南薇有些難為情地揉揉眼睛，她輕聲開口道：「我就是昨天晚上做噩夢，嚇醒來著，沒事兒。」

做噩夢也能嚇成這樣？白子楓將信將疑，不過人家既然這麼說，他也就沒說什麼，沒再追問，只是道：「師父出門一趟，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你們願意住在這就住，不願意也可以去別的地方，我最近……回一趟江城。」

「回江城？」厲南薇好奇：「你還回療養院嗎？」

自從知道白子楓的身份之後，她就覺得呆在江城一個小小的療養院對白子楓來說太屈才。

「恩，還是要回去一趟的。療養院的院長是我曾經的老師，所以要回去看看。還要回去給祁老爺子做個例行檢查，看一下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白子楓的表情倒是很正經。

「然後再回去YT看看薑總監過得怎麼樣，順便秀個恩愛。」厲南薇帶著幾分笑意地看向他，調侃道：「是不是？」

「確實要回去陪陪她。」白子楓並沒有否認，反而是彎著唇角道：「總不能總是讓她來京城。」

這段時間就厲南薇知道的，薑媛昕已經往京城跑好幾趟了。

人家每次都有借口，什麼工作呀，什麼忙呀，每次都有理由。

實際上除卻和白子楓待在一起逛逛街吃吃飯之外，厲南薇也沒看見還幹什麼別的。

「真讓人羨慕。」厲南薇語氣誇張，她又轉頭看看付九州問道：「你不回去看看星晴嗎？江城大學那邊開學，星晴應該也有一段時間沒和你見過面吧？」

「我回不去啊。」付九州嘆口氣，哀怨地看著祁亦霆道：「我有任務在的，我要陪著他繼續復健，沒辦法，只能留在京城。」

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回去抱一抱軟乎乎的妹子。

「那就一起回江城吧。」祁亦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