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是不是腦子有點什麼毛病，還是要瘋？現在這個階段根本就不可能沒有輔助的站起來，他自己寫的福建計劃這麼快就反悔了？

就算是有付九州在後面扶著，陳龍岩還是伸手解開祁亦霆身上的保護措施，冷聲開口道：「你小子沒看出來卿家家主是怎麼會誰讓我告訴你。那孫子沒幾天活頭，要是這小子想好好地護著外面那丫頭，就得給我站起來！」

在外面的厲南薇什麼都聽不見，就只能看見陳龍岩好像在和他們兩個說什麼，還將祁亦霆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給撤開。

厲南薇緊張地站在玻璃旁邊，不安地看向裏面，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片刻之後，幾人像是終於達成共識。

厲南薇眨眨眼，還沒等想明白幾人是經歷過什麼，她就看見祁亦霆扶著欄桿沒能站穩，直直地摔在地上，發出她這邊都能聽見的聲音。

「我就跟你說了不行不行的，老頭你是不是要培養超人啊，正常人類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站起來，你在做什麼夢？」付九州的嘴上像是連珠炮一樣，一邊伸手去扶著祁亦霆，他絮絮叨叨地道：「老頭到底跟你說的是啥，你是不是也跟著一起瘋了？」

陳龍岩剛剛在祁亦霆的耳邊說過一句話，說完之後，祁亦霆就表示所有的計劃按照神醫吩咐的來。

按照陳龍岩的來倒是可以，結果呢？

現在摔成這樣。

「你看那邊。」陳龍岩沒對此評價什麼，只是伸手指一下窗戶的方向讓祁亦霆看：「你看看，外面的是誰？」

房間裏面的玻璃都是單面玻璃，從外面能看見裏面，但是從裏面看不見外面。此刻幾人就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那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厲南薇。

祁亦霆抿唇，低聲道：「再來。」

她還在等他。

在付九州的眼裏看來，祁亦霆今天做的一切，幾乎就是自殺性的復健活動。不知道摔過多少次，這人身上就像是不知道疼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只有兩個字。

「再來」。

就在祁亦霆還要繼續的時候，陳龍岩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道：「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看見祁亦霆好像要說什麼，陳龍岩非常有先見之明地道：「就算是你今天一直繼續下去也沒用，過量只會對你身體造成負擔，可能會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你自己考慮吧。」

「我覺得現在就已經在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了。」付九州抽抽嘴角，看先陳龍岩的時候，語氣都有些微妙，他道：「你這樣才叫急功近利吧？」

「九州。」

祁亦霆開口的時候還帶著微微的氣喘，他坐上輪椅之後眉頭稍微一皺，才低聲道：「不要這麼和陳老先生說話。」

好嘛，自己幫著他說話，反而還要被埋怨。

付九州撇撇嘴，擺擺手道：「那隨便你。你就當我好心當驢肝肺，什麼都沒說，好吧？」

這語氣聽上去還帶著幾分怨念，祁亦霆有些無奈，他只是搖搖頭。

他知道付九州也是為他好，只不過，他明白陳龍岩的意思。如果現在他不做點什麼的話，未來肯定有一天自己會覺得後悔的。

讓祁亦霆覺得著急的是，他離開房間之後，發現厲南薇不見蹤影。

原本應該在外面等著他的厲南薇此刻不知所蹤，他喊幾聲也沒人回應，一瞬間祁亦霆的心一沉，他面上帶著幾分慌張，對付九州道：「找找她在哪兒。」

這裏是陳龍岩的洋樓，應該不會有人闖進來才對，而且，厲南薇平常從來都不會到處亂走的，今天怎麼回事？

「行了。」陳龍岩有些無奈地擺擺手，指著某個方向對著祁亦霆道：「在那邊，你自己過去找吧。」

那個方向是洋樓外的一個小花園，平常雖然有人在打理，但是並沒有什麼人過去。

祁亦霆雖然覺得奇怪，不過既然陳龍岩這麼說，他就也沒多問，微微頷首道：「好。」

操控輪椅過去的時候，他真的看見一個人坐在花園的角落。

原先的不安和慌張在看見這個人的一瞬間就煙消雲散，祁亦霆有些哭笑不得地過去，伸手摸摸厲南薇的頭髮，溫聲開口道：「怎麼哭了？」

也沒想到自己在這種地方還會被發現，厲南薇摸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別開臉道：「沒有，就是剛剛沙子進眼睛裏了。」

……這種借口也就只有小孩子才會信。

祁亦霆猜也能猜得出來厲南薇是因為什麼，他的目光柔軟幾分，對著厲南薇溫聲開口道：「我沒事的，也不疼，你別哭。你掉眼淚我才心疼。」

後來雖然祁亦霆沒有看，但是也知道對方肯定是一直看完全程，然後才跑過來自己一個人悄悄掉眼淚。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小哭包。」祁亦霆伸手擦掉厲南薇臉頰上的眼淚，哭笑不得地道：「都說女孩子是水做的，原來真的是。」

她怎麼能掉眼淚=也掉的這麼讓人心疼？

厲南薇其實也不想，就是自己控制不住，她委屈巴巴地看著祁亦霆道：「你騙人。」

摔得那麼狠，摔倒那麼多次，怎麼可能會不疼？

「真的不疼。」祁亦霆輕輕捏一下她的臉，又扯著自己的袖子給她擦眼淚，無奈道：「快收收眼淚，要不然一會兒怎麼回去？要讓九州和陳老先生看見你這樣嗎？」

厲南薇倒是也想停下來，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她委屈巴巴地對著祁亦霆道：「我不想回去了。」

這樣出現在那兩人的面前也太丟人了。

「那這樣呢？」祁亦霆從腿上蓋著的毯子下面拿出一張她平時在戴的面具，問道：「這樣願意回去嗎？」

面具是他過來的時候陳龍岩給的，陳龍岩什麼都沒說就只是讓他拿著，他雖然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但還是拿在手上，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用途。

厲南薇眨眨眼，看向祁亦霆問道：「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