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家的交涉是蘇燦去的。

厲南薇也不知道仔細是怎麼說的，不過最後達成的結果是程好來祁家和厲南薇交流，婚期在即，程好很著急，聽說要來祁家之後馬不停蹄地就過來，人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一樣。

對於程好的高行動力，厲南薇著實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倒是也覺得理解，畢竟婚期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婚紗還沒定下來，不管是誰應該都會覺得著急的。

厲南薇臉上的妝是封連桃給化的，用封連桃的說法就是，就算是陳龍岩來，也絕對看不出來她這一臉病態是裝出來的。她自己對著鏡子看過一眼，的確是看不出來。

「祁少夫人沒事吧？臉色好難看啊。」程好進門坐在沙發上，一看見厲南薇就擔心地皺起眉頭，對著她問道：「你接我的單子，會不會有點為難啊？」

她像是覺得緊張一樣，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抿唇半晌才輕嘆一口氣，猶豫著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任性也很倉促，如果祁少夫人真的覺得難辦的話，其實你可以拒絕我的。畢竟……還是您自己的身體要緊。」

厲南薇如今的臉色是真的好難看，她都覺得這人呢可能隨時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怎麼看都有些嚇人。

「沒事。」厲南薇對著程好笑笑，看上去有些有氣無力，她輕聲開口道：「我每天閑著也是閑著，如果程小姐不介意我這副樣子的話，我會儘力完成你的婚紗的。」

程好當然不介意。

「那祁少夫人儘力而為，不要太勉強啊。」程好看著她這幅樣子像是有些害怕一樣，第一時間沒說婚紗的要求，而是緊張地對著厲南薇道：「我聽說好多豪門太太過得都不好，還以為是假的。現在看見祁少夫人這樣……我都有點不敢結婚。不是說，祁少對你很好嘛？」

厲南薇是真不知道程好這個「聽說」是從什麼地方聽說的。

自從祁亦霆車禍不怎麼出現在人面前之後，對祁亦霆的評價就沒有任何一個好的評價，說什麼喜怒無常，什麼性格古怪，還說什麼容易發怒，就一句好話都沒有。

程好是從什麼地方聽說的「對她很好」的？

不過，人家說好就是好，厲南薇也沒多問。

她只是眼神淡漠地掃過一眼程好，面上勾起一個無悲無喜的笑容來，她緩聲開口道：「傳言有的時候是不能全信的。程小姐，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紗，有什麼要求？」

像是對這件事情不願意多提，厲南薇沒有多說什麼，她的眸光掃過程好，看不出喜怒哀樂來。

這麼看來，祁亦霆對厲南薇十分寵愛的傳言也不像是真的，卿飛羽就是自己得不到祁亦霆，危言聳聽而已。程好在心裡撇撇嘴，隻覺得有些嫌棄，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看一眼厲南薇，猶豫著道：「祁少夫人，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談？」

厲南薇是在客廳招待的程好。

正常招待客人就是在客廳，厲南薇也不知道程好是什麼意思，便有些疑惑地問道：「程小姐想去什麼地方？」

「我剛剛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後面有個日光房，我們去那裡可以嗎？」程好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著厲南薇笑笑道：「我知道可能有點冒犯，不過，祁少夫人現在最好也多曬曬太陽才好。」

今天祁老爺子去檢查身體，祁亦霆和付九州去復健，祁星塵應該也有工作不在家，如今家裡沒什麼人在，去哪裡都沒什麼問題。厲南薇略一頷首，對著程好笑笑道：「那就按照程小姐的意思，我們過去吧。」

厲南薇站起身的時候，身形還稍稍有些搖晃。

真不是厲南薇裝出來的，是她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所以如今真的有些頭暈。厲南薇一邊想著等程好離開之後去休息一下，一邊抬腳在前面領路，完全沒有注意到程好看她的時候，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日光房裡面養著不少花，之前厲南薇偶爾就很喜歡來這裡看看書什麼的，她先一步進去道：「程小姐請進來吧。」

之前在室內的時候看上去還不太明顯，現在一進入到房間裡面，就能看出來厲南薇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臉上幾乎能看見細弱的血管，看著就讓人覺得緊張擔心。

程好下意識地捏著自己的手，目光擔憂地看向厲南薇，生怕她現在突然昏倒在這裡。

要是昏倒的話，祁家肯定是要找她麻煩的吧？

「祁少夫人快坐。」程好趕緊招呼厲南薇，好像她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她眼神一直在盯著厲南薇，小心翼翼地道：「祁少夫人，你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吧？真的千萬不要強求。」

這人在光下面白的好像透明，一點血色都沒有，程好甚至有一種再過一會兒，厲南薇就要在光下面消失不見的感覺。

「沒事。」厲南薇微微一笑，心裡感慨果然封連桃的手藝就是好，看著程好現在的反應就知道，肯定是臉上的妝容功勞。

「那我把我的要求和祁少夫人說一下吧。」程好主動說起正事兒來。

程好不是很懂設計，就只是把自己希望的一些元素說給厲南薇聽，厲南薇倒是也認認真真地都聽著，也都記下來，她都聽完之後才緩緩點頭道：「好，我會儘快給程小姐初稿的。」

程好點點頭，又跟上一句道：「你也不用太著急。」

她不是卿飛羽，程家在江城雖然是算是齇，不過跟祁家一比根本就比不了，要是厲南薇真的因為給自己設計婚紗發生什麼意外的話，祁家人肯定要怪罪。

程家可承受不起。

看著厲南薇在平板上寫寫畫畫什麼，程好眨眨眼，對厲南薇道：「抱歉，祁少夫人，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恩？」厲南薇抬眸看過去，語氣溫柔地道：「啊，好。我帶程小姐過去吧。」

說著，她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程好趕緊擺手，她笑笑道：「我去問問傭人就好，祁少夫人你坐著吧，我一會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