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假期。

托馬斯的意思是等明年繼續工作後，再仔細詳談。

說要早點回家陪孩子，夫婦倆先離開了，究竟能不能談妥還不一定。

只剩韓初冬和望月希子。

他們從劇場門口離開，回到車裡往東邊行駛時候，氛圍略微有點小尷尬。

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她看了韓初冬好幾次之後，主動來句：「順路帶我到道奇體育館就可以，我在那邊下車，然後自己打車回家。」

看望月希子略帶提防的語氣。

好像正點擔心年紀比自己更小的韓初冬，會因為今天這次像是約會一樣的見面，從而提出更多要求。

生活在開放的南加州，跟男性出門後這個時間點還不回家，等於是在表露些訊號，不過望月希子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跟母親生活，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比較保守，生怕韓初冬多想，到時候鬧得尷尬。

所以，望月希子認為有必要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

在她看來，一位十九歲的年輕人，腦袋裡可不像幾歲的小男孩一樣單純了，這種事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韓初冬的情商比較高，側頭看看她，發現這位「小姐姐」眼神裡帶著慌亂，當然能猜到正在亂琢磨什麼呢，沒忍住笑了出來。

有無聊的機構在美國高中、大學中，向上萬名在校女性發放過調查問卷，最後發現超過半數，第一次乾羞羞事的時間，都發生在平安夜的晚上。

這種數據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於是「平安夜」又多出個以「失」為開頭的三字別稱。

如果拋開工作時間不算，今晚兩人才第一次相約出門，韓初冬本就沒抱有太大期待，但卻不妨礙他調戲望月希子。

車裡就他們兩人，說話也更能放開，他開著車，嘴角帶笑問道：「今天算是約會嗎？」

「嗯？」

心態瞬間崩掉，臉上溫度迅速升高。

望月希子以前沒從韓初冬嘴裡，聽過這麼具有攻擊性的話語，一時間有點懵。

「是約會對吧。」

「這個……」

「那我肯定要把你送到家啊，時間太晚，坐計程車也不安全，剛好順路。」

知道她臉皮薄，韓初冬調戲完就給台階下，沒敢逼著讓她說出自己想聽見的話，關係還沒好到那種地步。

這大概就是老鳥和雛鳥的差別了。

每位姑娘性格不同，相處的方式也千差萬別。以他對望月希子的了解，如果逼太狠，反而會留下芥蒂。

聞言果然開始放鬆。

望月希子憋好久，醞釀著言辭。

最後卻隻憋出句謝謝，其他的好像說什麼都不適合。

承認顯得自己太輕浮，羞到點不了頭。反對又怕韓初冬生氣，破壞掉彼此間的默契。

性格就這樣。

實際上，她對今天韓初冬約自己出來這件事，半點都不抗拒，已經很說明很多。

之後真把她安全送到家，不過今晚因為韓初冬那個問題，望月希子可能要翻來覆去到很晚才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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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開車回家。

韓初冬想到了海倫娜·褒曼。

以前覺得很了解那位少女，如今回過頭來仔細想想，其實了解得並不多。

是不是約會，他也對褒曼小姐問過同樣的問題。

最後到手的女朋友就這麼消失，全家搬走，隻寄來一張沒有太多信息的照片。

遇到這種事，是個男人都會鬱悶，尤其在平安夜這種過節的氛圍影響下，更容易讓人感慨良多，覺得可惜。

終究沒有那種提褲子翻臉不認人的天賦，要是對方一直沒離開，說不定就會安穩地經營一段戀情，可現如今好像已經不可能。

也沒念舊到選擇等待某個，連往後會不會再出現都難說的女友。

哪有筆直通往終點的人生。

人生道路彎彎曲曲，岔路口到處都有，斷頭路也不少。

能怎麼辦呢，就是在夜深人靜時候，獨自想想罷了……

東海岸。

費城今晚下著鵝毛大雪。

市區的國家獨立歷史公園旁，有位身穿白色棉衣的姑娘，頭戴遮耳冬帽，獨自踩著積雪往家走。

手裡拎個袋子，裡面裝著幾瓶啤酒。

附近商店都關門，她走了很遠才找到家可以買酒的商店，出門時候才十點多，現在已經是夜裡一點多。

母親睡覺早，自己又不瞌睡，儘管積雪的道路難走，倒也沒覺得這趟出門就虧了，一個人在雪天裡走路發獃，感覺蠻好。

這時候。

她登上某棟房子門口的台階，脫掉手套拿鑰匙開門。

等進了屋內，先把帽子摘掉。

看這張臉，可不就是韓初冬心心念念的海倫娜·褒曼。

沒笑容時候，她的神色有些嚴肅。

暖氣依然開著呢，換掉衣服鞋子後，她打開啤酒，將罐子放進溫水裡，要不然太冷了，沒法入口。

為了買點酒，居然在雪天步行快三個小時，想到這裡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正常人不會幹出這種事，今晚她太無聊了。

褒曼先生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匡提科FBI總部的正式僱員，褒曼夫人也是。

兩人今天都沒回家。

說來好笑。

直到十八歲之前，海倫娜都以為自己父母是普通人，經營著一家旅行社。

直到有人想綁走她，還用奇怪口音說了堆莫名其妙的話，這才在逃脫後逼問父母，最終得知真相。

原來所有的身份全是掩飾。

待在瑞典是為了搜集情報，跟華約有關的情報，因為做了件大事，被盯上後暴露了身份，然後才不得不撤回美國。

從洛杉磯離開的原因比較複雜。

海倫娜·褒曼不清楚具體情況，只知道有人不打算放過她父母，即使回到本土也不安全，只能選擇再次搬走。

近期她父母只是偶爾回家，平時海倫娜·褒曼住在學校裡，上學時候還湊合，放假會無聊，因此今晚想喝點酒。

徹底跟以往的生活說再見，禁止聯繫從小就熟識的老朋友，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沒辦法，誰讓家庭情況和常人不同呢。

喝著酒看電視，想到什麼之後，她拉開抽屜拿出個紅色紙盒，上面寫有「超級魔力球」、「芒果公司」等字樣。

自言自語笑著說：「生意做這麼大了，那傢夥應該很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