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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悲情扈三娘》144 朱武水泊舉義旗
144朱武水泊舉義旗

某日,扈三娘坐在忠義堂裡處理雜事,祝雲興匆匆來報,說捉到一個姦細。四個小嘍羅將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推搡著進來。三娘抬目觀看:見男子三十多歲,道服裁棕葉,雲冠剪鹿皮。臉紅雙眼俊,面白細髯垂……

「神機軍師!」扈三娘又驚又喜,急忙離開座位,為朱武鬆綁。

「寨主,他、他、他不是姦細呀?」祝雲有點口吃地說。

「什麼姦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地魁星,神機軍師朱武。——還不快點賠罪!」

祝雲馬上抱拳,說了聲「對不起」。

扈三娘親自下廚,炒了幾個「硬菜」,為朱武壓驚洗塵。

「三娘,下一步打算怎麼辦?」朱武停杯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神機軍師有何妙算?快快說來!」三娘催道。

二人碰了一下杯,幹掉。

朱武道:「我們雖然佔了梁山泊,也只是暫時有了棲身之處。宋江等跟著童貫被派往西北平叛,少說三個月,多說半年才能歸來。暫時,我們無憂了,必須趁次機會壯大隊伍!」

扈三娘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加緊時間招兵買馬。」

「招兵買馬不是最主要的。」

「什麼是最主要的呢?」

「綱舉目張最為重要!舉一綱而萬目張,解一卷而眾篇明。——我們的綱是什麼呢?」朱武鄭重地問。

「我還沒有想好!」扈三娘搖了搖頭。

朱武站了起來,邊走邊說:「我們應該在『義』字上下功夫,尤其是當前,必須大大方方地舉起『義』旗來,無論是形式上,還是實質上,都要在『義』字上下功夫。管子曰:『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

「我們現在只是一個山寨,講究不了那麼多,禮、廉、恥,可以暫時往後放一放,把這義字突出來就夠了。草莽豪傑,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沒有桃園三結義,就沒有劉備後來的三分天下;沒有瓦崗寨的結義,隋朝也不會那麼快就會滅亡……」

扈三娘一邊聽,一邊點頭,覺得朱武說得有道理,決定抓住「義」這個綱,大做文章。馬上拜朱武為軍師,讓他大顯身手。別人都很高興,覺得朱武確實厲害,一下子就抓到了點子上。

只有孔智有點不高興,本來他想多立功,得到扈三娘的進一步信任,將來充當軍師一職。弟弟孔禮勸他,還是老老實實幹好自己的事。孔智還是不大服氣,覺得朱武不過是老鼠尾巴長結子——擠不能多少能(濃)水來。

朱武命人造一面大旗,插在梁山的最高點上。那是一面特大的紅旗,上面用「金」線綉了一個巨大的「義」字。又將忠義堂改為聚義廳,淡化忠字,突出義字。如此一來,吸引了不少草莽英雄注目,可還是觀望者多,讓他們乖乖投誠還沒那麼容易。

有一天,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上了梁山,見到扈三娘的面,一下子就跪倒了,磕了三個響頭,道:「女俠,求你下山救救的我孫子吧!」

三娘把她扶起,讓她慢慢道來。

老太太叫柳婆婆,家住鄆城縣。兒子與媳婦早亡,隻留下了一個孫子柳直相依為命。柳直「好讀書,不求甚解」,隻考上了個秀才,再也難提高了。不過,以教書為生祖孫二人活得倒也滋潤。

柳婆婆有個外孫女叫楊花,很有幾分姿色,羨慕柳直的才華,有意嫁給柳直為妻。怎麼會以為柳直有才華呢?因為一個對子。

楊花也識得幾個字,念過一些書。有一年夏日,在窗前繡花。忽然黃鶯與粉蝶從窗前飄過,來了靈感,寫下一個美麗的上聯:

日落紗窗、鶯蝶飛過、映出芙蓉牡丹

反覆誦讀,卻怎麼也對不出一個好的下聯來。有一日,表哥柳直來看她,就將對聯的事說了。

「我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對出來。」柳直搖頭晃腦地說。

「你要是能對上,我就嫁給你!」楊花脫口而出,卻鬧了個大紅臉。

一柱香的功夫早過去了,柳直也沒有對上,不好意思走了。可他沒事就琢磨這對子的下聯。夏天過去了,秋天來了,一直到了冬天,還是沒有對上。

柳直感到特別鬱悶,也不好意思再去看錶妹。一天早上,他早早地起來,出門呼吸新鮮空氣。昨晚下了一場雪,大地銀裝束裹,十分乾淨。從家裏走到外面,竟然有比自己起得更早的,留下兩排足跡。

起的比柳直早的不是人,是雞與狗。他沿著狗爪子和雞爪子足跡前行,一直來到小橋上,豁然開朗。忽然想起,表妹出的那個對聯自己還沒對上呢,這雞與狗幫了大忙。

他飛身向表妹家跑去,敲開門,急促地說:「表妹,你出的上聯我對上了!」

楊花穿好衣服急問:「你怎麼對的?」

「快拿紙筆來!」

楊花找來紙筆,柳直刷刷地寫了下來。她冷眼觀瞧,覺得表哥對的下聯,比自己的上聯還有韻味。

日落紗窗、鶯蝶飛過、映出芙蓉牡丹;

雪落板橋、雞犬行過、踏成竹葉梅花。

「怎麼樣?」柳直急切地問。

「不好!」楊花故意板著臉說。

「這個再不好,我也沒辦法了!」

「我是說,沒有比個更好的了!」

柳直聽到表妹的讚美,比六月裡喝了一瓢雪水還痛快。

柳婆婆做主,將自己的孫子和外孫女結成夫婦。那一年,柳直20歲,楊花18歲,過著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柳直沒能進一步考進功名,就以教書為業,在鄆城縣一家大戶人家做館。一家三口,小日子過得還不錯。美中不足的是結婚兩年多了,楊花的肚子如波瀾不驚的湖水,平靜得可怕。柳婆婆催他們去廟上燒香拴娃娃。

柳直不大信這些,可還是領著楊花去了。路上,楊花被一個叫杜丘的富豪加無賴盯上了。一打聽,柳直就是個落地秀才,命令家丁就把楊花搶回家中當小老婆。

柳直跑到縣衙鳴鼓叫冤,不但沒有救出老婆,連自己也被關了起來。杜丘告他謀反,手段很簡單,就是從他的詩集中尋章摘句。柳直在一首打油詩《嘆早情》中寫道:

一連三月雨不滴,黎民百姓人人急。龍吟細細不行雨,拉磨滾滾莫如驢。

時任鄆城縣令叫常壇,得了杜丘一百兩雪花銀子,也不聽柳直的申辯,痛打一頓,關進了死牢……

扈三娘聽罷,拍案而起,就要下山救人。卻被扈成一把拉住,並叫來朱武,讓他一齊幫著勸妹妹,不要跟官府作對。

扈三娘和扈成理論半晌兒,誰也說服不了服。扈成覺得為了一個落第秀才,就與官府動刀槍,實在是得不償失。這時,朱武的意見顯得很重要,二人都看著他。

朱武很嚴肅地說:「義薄雲天,不能以有用,還是無用來論。柳直是個微不足道的人小物。可是,救之,就是行大義;不救,就是無情無義。」

扈三娘覺得朱武說得有道理,不再聽哥哥的勸導,帶領林四娘和胡窅娘下山了……

請看下回——145扈成重塑晁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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