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

所有人微微一愣。

「這生意是張凡去談成的？」

「這怎麼可能，就他？我不信。」

「昨天我確實好像看到他和劉婉兒出去過。」

曹雲眉頭一皺，他也沒想到原來是張凡談成這筆大生意，但是自己又不想沒了面子，當下強行鎮定道，「我是我們公司的銷售部的總經理，對於我們公司的了解程度也遠比您口中張凡多，還是讓我來吧。」

「哦？」女子上下打量起曹雲，「那我想知道您口中的張凡先生，在你們公司到底是什麼職務呢？」

聽到這裏曹雲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回頭看了一眼保安隊的張凡，平靜道，「他是我們公司的司機，魏總的保鏢而已，當然偶爾會去做廚師。」

聽到這裏有人開始忍不住低聲嘲笑起來。

魏頌伊冷冷看了一眼曹雲，不免有些不悅。

可是張凡卻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因為曹雲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是做這些工作的。

「那看起來你們公司的人才可真夠多啊，」女子聽到這裏也對張凡失去了一大半興趣。

「請進！」曹雲連忙讓開路來，頓時中間便流出一跳道。

「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讓開，別像個獃子一樣站著。」

只看見猴子握緊拳頭站在門口，他替張凡不值得，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所以只是攔在路中間沒有說話。

「這位是？」女子打量起猴子。

曹雲冷冷給保安部使了眼色，笑道，「這位是咱們保安部的，腦子有些不正常。」

「既然腦子不正常，那就看好了，」女子並沒有太在意，一開始她還以為這人是張凡，可惜在這個人眼睛裏，她看不到任何特別之處，反而是人群最後面，那位大膽欣賞著自己的青年有些意思。

張凡看了一眼猴子，冷靜站了出來，「那個啥，對不住啦，我兄弟腦子有些轉過彎，我現在就弄走他。」

說完張凡給阿彪，胖子一等人使了使眼色，一夥兒這才把猴子推走。

拉到辦公室，阿彪差點沒有給自己這小弟氣死，剛剛要不是張凡反應快，不知道這小子要惹出什麼禍端來。

雖然他理解猴子對曹雲的仇恨有多深。

張凡坐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一言不發的猴子，覺得這小子脾氣挺倔的，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大智若愚，在猴子身上，張凡看到了這一點。

「這小子是塊可以雕琢的材料。」

張凡對自己的眼光很少看走眼過。

「你這是在替我不值得嗎？」張凡笑問。

猴子一直沒有吭聲，聽到張凡問自己，他才抬起頭，一字一句道，「對，這是你的功勞，憑什麼給他？」

「可是你卻不知道，我對這種功勞根本不屑一顧。」

「為什麼？」

「因為我的眼光不在這裏，你應該和我一樣，把眼光放長遠一些，」張凡說著還做出飛天的手勢，耐心教導這個倔驢。

猴子不懂。

「以後你就懂啦，臭小子，」張凡道。

「凡哥，這小子雖然憨，是個悶葫蘆，但是人其實聰明著呢，」阿彪解釋道。

畢竟阿彪是他從村裏帶出來的小子，現在才十九歲不過，文化不高，性格又倔，但是阿彪卻把他當成了自己半個弟弟來看。

阿彪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沒了，但是猴子還有機會，因為他還年輕，還有更多的機會。

而張凡就是阿彪的機會。

「所以你想說什麼？」張凡一臉看透阿彪的表情。

阿彪猛地把猴子按在地上，嘿嘿一笑道，「凡哥，我阿彪雖然沒啥本事，但是這雙眼睛閱人無數，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這公司遲早留不住您這尊大神，你看看猴子。」

阿彪指著一臉疑惑的猴子，又笑道，「這孩子買面相是個大富大貴的命，所以我不想讓他一輩子跟我一樣，所以我決定讓猴子跟凡哥你拜師，你看行不？」

「拜師？」

「拜師？」

張凡和猴子皆是異口同聲，不同的是張凡語氣平靜，似乎早就猜到結果，後者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這孩子天性善良，腦子轉的其實快，凡哥你要是收了，絕對不後悔，」阿彪循循善誘。

「我不拜師，」猴子拽進拳頭，瞪大眼睛道。

「臭小子，你懂個屁，老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阿彪氣的隻想一腳踢死這個憨貨。

「我這個人也沒有收過徒弟，說實話我也不適合當誰的師父，」張凡平靜看向猴子道，「不過你小子有些意思，若是真當我徒弟，我怕你堅持不下來。」

猴子一臉不屑的表情。

張凡苦笑道，「所以你還是一輩子老老實實做個小保安吧。」

猴子微微一愣，大聲吼道，「我不會一輩子做保安的。」

「你會，」張凡斬釘截鐵。

「我不會的。」

「你不僅會，而且還會比這裏的每一個混得更慘。」

「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命運。」

張凡攔住要打猴子的阿彪，耐心道，「不是我決定你的命運，而是我看到了你的命運。」

「你難不成還有超能力不成，他們把你當成神，我可不會。」

「我不是任何的神，」張凡道，「你的性格註定你不適合這個社會，你是註定要被淘汰的。」

「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沒有阿彪這些日子照顧你，那些人早就把你踢走了，你卻抱著你所謂的自尊心和驕傲，自欺欺人，這一點你很清楚，你比誰都清楚對吧。」

猴子啞口無言，欲言又止。

這小子張凡早就看出一些問題，其實早就想跟他談談，之前是怕傷了他的自尊心，現在看來還不如一針見血來得快。

阿彪有些不悅，但是不好發作，他怎麼可能看不出猴子問題呢，但是自己一直通過一些事實告訴猴子，希望有一天他能夠意識到。

「凡哥，這話嚴重了，他還是個孩子。」

張凡沒有理會，而是接著道出猴子的內心想法，「你是不是特別在意自己是山裏走出來的孩子？」

「我......我沒有。」

「你是不是常常覺得自己是個沒有文化的鄉下人？」

猴子倔強的眼神變得不再光亮了，挺拔的腰桿也漸漸彎曲，最後低下了頭。

「你是不是很討厭用不同人格去面對這個社會的陰暗，」張凡道。

「是，是有怎麼樣，你滿意啦！」突然猴子猛地躥了起來，嚇得大夥一震。

阿彪連忙拉住猴子，「混小子，你是不是傻啦，對凡哥沖什麼沖。」

張凡卻笑了，這樣才是自己滿意的結局嘛。

人啊，只有意識到自己不敢意識的事實，他才敢邁出人生第一步。

「那麼你想成為人上人嗎？」張凡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叫做人上人？」猴子握緊拳頭，「就像他們一樣，整天兩面三刀，為了錢違背原則，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嗎，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回家種田放牛。」

說完猴子要衝出去，張凡卻冷冷喝住道，「我指的是成為人人敬畏，惡人見到都害怕的人。」

猴子猛地停了下來，張凡嘴角上揚。

看起來自己眼光確實不錯，這小子看著木訥，只是很多人沒有看清楚木訥深處的所在，才是這小子的未來的真正面目。

「你能讓我成為那種人？」猴子轉過身，神色認真道。

「我只會給你提供一個條件，能不能成為你想成為的那種人，就看你的實力和決心了，所以你能嗎？」

「能，我能，哪怕是用這條命，」猴子鏗鏘有力道，眼神那銳利的鋒芒變得更加亮了起來。

有些人註定於與眾不同。

初中畢業的張凡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決定了現在的路，而猴子也意識到這一點，現在他只是需要一個和張凡同等的環境罷了。

「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希望你如實回答我，」猴子道。

「說。」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太需要知道了，如果張凡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他寧願選擇放棄。

張凡嘴角浮現出一絲邪魅的笑容，一股王者般的威壓頓時就爆發了出來。

張凡看向保安室眾人，冷冷道，「現在你們都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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