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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續集》版本0 第二十三章 夜宿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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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停在了那家門旁貼著「野味」二字的老屋前,我和二子下車去敲門。一踏上這厚實的大青石地面,歲月的蒼鬆浮上心頭。這裏已經快到老街的盡頭,再過去就是黑暗的荒野,夜風很冷,我拉高了拉鏈,走上門前的台階。

只見那張普通的白紙黑字,和那陳舊的木門一樣,斑斑駁駁。這家人家也沒有亮燈,我先是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然後又加重了一點,並叫了聲「有人嗎?」可是沒有人理我。

二子說讓他來,他上前重重地敲了幾下門,並用當地話叫道:「有人沒?接待客人嘍!」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有人用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回應,二子說那人聽見了,讓我們別急。

車子的發動機已經停了,下樓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老街顯得很清晰,隨著腳步聲來到門口,老木頭滑動,「嗞扭」一聲,門打開了。一位端著油燈的老汗站在面前,眯縫著眼對我們說了什麼,二子翻譯道:「他說今天晚上野味沒有了。」

「早料到了,我們只要住宿就可以。」我對二子說。

二子向那老漢轉達了我的意思,那老漢點了點頭,把門口讓開,自己向裡叫了聲,然後就上樓去了,似乎他是不打算管我們了。刀刀告訴我,原來他是叫他的女兒下來。

果然,等老漢上樓之後,一為姑娘從小樓下到庭院裏,她看上去也不算很小了,長得非常一般,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刀刀先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那姑娘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向我們道:「我叫大丫,你們跟我來吧。」

於是我們跟著她走進了小樓一層,黑乎乎的擺著兩張桌子,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這味道讓我心裏不是很舒服。進去後,大丫走向了右邊的一扇門,打開門上的鎖後,對我們幾個說:「裏面剛好有四張板床,刀刀跟我上樓睡吧。」

「行了,你們女孩子家上樓休息去吧!對了,野味沒有,酒有沒有?」胖子邊說邊往廳堂後門方向走去,想查看查看。

大丫道:「對面的酒鋪也關門了。你們晚上不要到處亂跑,尤其不要去後院!早點兒睡覺!」她後面這兩句是對著胖子大聲說的,胖子停下了腳步,訕笑著答應了回到我們這邊的門口。

一進這屋子,胖子就驚訝開了:「好嘛,這連燈都沒裝,知道我們盜墓的都自備手電筒啊?!好傢夥,木板床上就鋪了塊布,連褥子都沒有,那木頭縫還夾肉呢!這是陳屍的床吧?」他往裏走了幾步,接著說:「你看你看,窗戶上糊的白紙都看不見外面,不就是個後院嗎?竟然還打不開!哎,天真,你先別關門,搞不好一會兒偷偷再給咱鎖裏面了!」

我說:「你就打算這樣敞著門睡?」

胖子撓了撓頭,自己跑過去把門一關,「嗨,開著門風大,要真被人在外面鎖了也不怕,有胖爺一身膘在,這種破木門撞開兩扇也不成問題。」說完他就第一個躺在了門口的床上,看上去睡得也挺舒服。悶油瓶也躺在了靠中間的另一張床上,二子睡在了胖子那邊靠牆的床上,我就睡在了悶油瓶這邊靠窗戶的木板床上。

這屋裏簡單到真的像停屍間,黑暗陰森封閉。蓋得被子也是雙層布而已,反正也不脫衣服,倒無所謂。可是我躺下後,就想起了悶油瓶說的有人尾隨,還有來時山路上那一瞬間的奇怪燈光,對了,鬼璽,這裏除了人名就它最重要。於是我把裝鬼璽的包拿過來,塞到被子裏貼身放好,這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

安靜中不知過了多久,我應該是睡著了,似乎開始做夢,有一個人把手伸進我的被子,「靠,搞什麼?把手伸進我一純爺們兒的被子!誰啊?」夢裏還有如此感覺,裝鬼璽的包也出現在夢裏,原來那隻手是沖著鬼璽來的,是鬼璽讓我做的夢?

「不對啊,這隻手要把裝鬼璽的包拿走!」我才反應了過來,狗屁做夢,是真有人要偷鬼璽,我大叫一聲「誰?」坐起身子就去抓那包,可是隻抓住一點兒邊,根本使不上勁,被那人一拽就奪走了。然後我就感覺他已經跳上了床板,是要破窗而逃吧!可就在他躍出的一瞬間,我就感到面前一陣寒意劈過,許多液體飛濺在我臉上。那人慘叫一聲還是撞破了木窗,竄到後院裏去了。劈了一刀的自然是悶油瓶,他緊隨其後,古刀在出窗時挽了很大一個刀花,護著身子撲出窗口。

悶油瓶追出後,沒有傳來打鬥的聲音,我就探出頭去查看後院內的情形。後院裏堆滿了雜物,好像是為廚房做準備工作的地方,有柴火、墩子、大水缸、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大水槽。手電筒光劃過牆頭,有很多血跡在上面,我厭惡的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跡。看來他們追出去了,後院裏一個人都沒有。

這破院子有什麼稀奇,還不讓我們去,偷你東西不成?最顯眼的是中間那個大大的長方形水槽,估計洗碗、洗野雞、洗菜都是在這裏面,講究不了。可我突然發現還不止這些,這東西我很熟悉啊,竟然是一個石棺材!「靠!還好今天沒在這裏吃『野味』,誰知道是什麼野味?!」

胖子聽了好奇,追問我,我便跟他形容了那個石棺材僅有的一些特點。胖子聽完不肖道:「切,普通貨色。看來這幫人也不消停,只是幹嘛要把那麼重的石棺扛回來?還是真需要這麼個水槽?別說這家人不知道這是個棺材!」

我道:「可能嗎?沒聽她不讓你去後院看嘛!」

「哼,倒胃口,現在我連對面那家的酒都不想喝了!」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過了一會,悶油瓶從窗戶竄了進來。我問他如何,悶油瓶搖頭道:「被他跑了,退路策劃的很周詳。」

我心想能在悶油瓶手底下帶傷跑掉,那可不是有一兩把刷子!但還是安慰悶油瓶道:「不要緊,好在鬼璽沒丟,他還留下了一條胳膊,我們也沒人員傷亡。」

我能聽見悶油瓶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躺回他自己的床上去了。悶油瓶剛躺下,門就被人推開,我和胖子還有二子都沖了過去。結果走進來的是大丫,「你們在下面鬧騰什麼呢?!」

胖子不客氣地回道:「你們這是黑店啊?竟然有人來偷東西,還好被我們打跑了,你說怎麼回事?」

大丫一驚,尷尬道:「對不起,這我怎麼會知道,不可能,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怎麼會是黑店?東西丟了嗎?」

刀刀從她後面衝進來,急著問道:「哎呀,有人受傷了嗎?」

我對刀刀說:「放心,受傷的是那逃跑的人。」

「哦,那就好。」

我又對大丫說:「東西是搶回來了,可是你家的窗戶破了,明天跟房錢一起算給你們。」

大丫搖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們休息吧,我走了。」說完就逃回樓上去了。而刀刀則不願再上去睡覺,說要在下面陪我們,這可難了。男女共處一室倒算了,可這小木板床也不夠睡啊。結果二子主動把他的床讓出來,自己拿出睡袋鋪在地上。我還是睡回窗口那張床,一股子血腥味,還有窗外那個石棺,根本睡不著,就這麼躺著熬到天亮。

一早,我們就離開了這家「野味」鋪子。路上依舊沒什麼人,估計這裏的房屋有許多是空著的。一直開到新街附近,才找見一個買早飯的鋪子,吃了碗熱乎的稀粥和燒餅,又多買了幾個幾個帶著。然後我們把車停在了一個比較適合,又不太顯眼的地方。

接下來刀刀帶著我們開始徒步前進。回到老街盡頭,從這裏入山。

十萬大山絕算不上秀麗,漸漸地就感覺到了窮山惡水的滋味,越往裏走越荒。雜草荊棘遍地,道路基本上是看不太清的,偶爾能看到幾棵枯萎的怪樹,上面只有烏鴉難聽的叫著。腳底下倒是還有老鼠這種堅強的動物竄來竄去,想踩還踩不上。

翻過了好多座山頭,每一座看起來都沒什麼區別,好在還不算很高的那種。這時候,在左手邊出現了一塊只有岩石的山壁,刀刀說要從那邊往左繞過去。之後,前面的山頭就開始越來越高,岩石崖壁也越來越多了。

走過一片乾涸的亂石灘,我們所在的地形顯得低窪了下去,兩邊是連續的山坡溝壑。刀刀停下來,對我們說:「這裏就是『死馬溝』的入口了。」

胖子有興趣地問道:「哈哈,是不是這裏有很多死馬?野馬老了就到這裏來等死?」

刀刀做了個怪臉,解釋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死馬以前肯定是不少,但不是自己到這兒來等著老死,而是意外摔死。」

胖子不通道:「哈,你少唬我了,就這地形,怎麼可能摔死許多馬?!」

刀刀一副「你中計了」的表情,繼續說道:「哼哼!就因為看上去好走,但只要你騎著馬一直往裏行進,最後人和馬都非得死在裏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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