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裴羽翎和暗靈族的枯瘦老者，散落在奇異的「源界之門」兩側，看著造型詭異的「源界之門」，兩人神色各異。

枯瘦老者一臉深思琢磨，彷彿在暗自比較，衡量著什麼。

裴羽翎則激動地身形微顫，呼吸粗重，看他的架勢，恨不得將一顆頭顱，塞向敞開的「源界之門」，到裏面好好瞧個究竟。

新奇的「源界之門」，猶如一隻巨大彩蝶，在地下空間懸浮。

道道流光彙集，讓彩蝶的妖異身影顯得絢爛而虛幻，看著極其不真實。

彩蝶的兩隻翅膀，便是「源界之門」，內藏驚人的空間異能。

兩個翅膀，皆能通往神秘莫測的源界，以裴羽翎和那暗靈族老者的眼睛，只能看到數不盡的交織異光。

從中，他們感應到兩股不同的意識。

至深處，有隱秘的，不可捉摸的源界之神。

流於表面的，他們能清晰感知的，是更加直觀的靈魂，那靈魂……好像屬於奇異的絢爛彩蝶。

裴羽翎身形微顫，終於忍不住詢問，「離我們較近的，剛剛展露神異的，可是？」

他顯得激動無比，講話時嘴巴都在抖，直勾勾看向名叫迪格斯的暗靈族老怪，「真的是它？連它……也是我們中的一員？」

迪格斯緩緩點頭。

他早知真相，一點不覺得意外驚奇，對激動的裴羽翎頗為鄙視。

「老的天！」

裴羽翎深吸一口氣，還是難以壓製內心的激動。

他接觸到「源界之門」的時間不算長，從開始信奉裏面那位，一直到今日，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如此駭人聽聞的秘密。

虛空靈魅，居然也在「源界之門」裏面，和他們一樣信奉著「源界之神」！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它締造的整個族群，所有精湛空間力量的虛空靈魅，都能被他們所用，為他們提供方便和幫助！

裴羽翎突然覺得，他信奉的「源界之神」，簡直就是超越法則的存在。

喀！

一塊小型的隕石，受到莫名的吸引力，和他們所處的巨大隕石接壤，被一股力量驅使著，漸漸粘合起來。

「開始了。」

迪格斯暗綠色的眼瞳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崩碎的盈靈界，將再次整合，重新響亮浩瀚星空！」

一塊接著一塊，分散漂泊在附近的隕石，果然主動飛逝而來。

許多年前，盈靈界就是邃林星域的中心，也是他迪格斯拜祭「源界之神」，去溝通「源界之神」的地方。

如今，碎裂的盈靈界，似乎走向了重鑄之路！

……

「不久前，在那秘門顯現的，除裴羽翎外的另一人，應該是暗靈族的迪格斯。」

嚴奇靈一邊分心，駕馭著眾人腳下的銀白隕石，向此方天外戰場的中央地帶而去，一邊向眾人解釋。

陳青凰靜坐一角，闔上眼，呼吸均勻地沉睡。

眾人都知道，她是通過這種方式，消耗她吞沒的大妖和異獸，整合十萬年前的凌亂記憶，將她曾經參悟的終極奧義回憶起來。

大家和她保持著合適距離，沒人打攪她。

「迪格斯！」

極寒天魔一族的那位老天魔，臉色一變，眸中浮現震撼和驚異，「他不是死了？」

包括寒妃在內，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向他。

「他是我摩爾叔叔。」寒妃隨口介紹了一句。

「你知道多少？」嚴奇靈詢問。

「迪格斯，曾經是暗靈族的大祭司。」摩爾沉聲道。

這時候，寒妃補充了一句，「主人，這個迪格斯的存在痕跡，是在那個溫露的父母前。是之前的，更早的一代大祭司。」

虞淵點頭表示明白。

「邃林星域以前就屬於他，據說曾極其繁華，是暗靈族的第二大星域。」

蒼老的極寒天魔，猶豫著，向大家解惑：「聽說，他在某一次進行祭祀儀式時，偶然溝通到一位未知的神秘邪靈。迪格斯因此而陷入瘋狂狀態，被神秘的邪靈蠱惑，成了那位邪神的信徒。」

摩爾停頓了下來，眼神冰冷，臉上滿是厭惡。

「之後，他陸陸續續地，在邃林星域的別處域界，開始秘密地進行了多次邪惡獻祭。造成不少暗靈族的域界，還有月夜族、銀鱗族和地穴族的小天地，生靈塗炭。他獻祭的，是那些智慧生命的靈魂！」

「因不少域界的生靈，大範圍死亡，暗靈族內部也嗅到不對勁。」

「於是，由當時的暗靈族族長，率領族內的眾多強者，悄然抵達邃林星域，一番探察後，就在迪格斯家族生活的盈靈界處死了他，收回了他所有的權利。」

「據說，迪格斯在死前，又發動了一次邪惡祭祀。導致的結果，就是盈靈界爆裂，處決他的暗靈族強者，也死了幾位。」

「他的信徒，效忠他的人，在邃林星域的別處天地，也響應了他，發起了祭祀活動。使得那些域界天地，星辰，直接爆裂開來。」

「可以說，邃林星域的毀滅，就是因迪格斯而起。」

「等暗靈族拋棄了邃林星域，爆裂的星辰，又令別的域界崩滅，人族後來發現了此地，看到有很多殘存的稀缺靈材，便前來探索。其它族群的強者，又為了殺人族而來，久而久之，邃林星域就成了著名的天外戰場。」

摩爾很詳細地說明內情。

嚴奇靈頻頻點頭，等他一番話說完，才補充道：「迪格斯，就是源界之神的最早一批信徒。所謂的神秘邪靈，就是源界之神了。一開始的種種祭祀儀式，是為了造成源界之門，想要和源界連通起來。」

停了停，他再次開口說：「那時的源界之神，似乎遠不如現在這般強大，源界的影響力，滲透力，不過剛剛開始。迪格斯……當時應該沒死，我推斷他以靈魂逃到源界。這趟，他應該魂魄回歸，和裴羽翎協力，要在邃林星域做什麼大事。」

「虛空靈魅也成了對方的一份子？」摩爾驚道。

嚴奇靈「嗯」了一聲，說道：「它不是源界之神，它只是魂魄融入源界，或聽命於源界之神，或和對方進行合作，有共同的理念和想法。」

「那源界之神也未免太可怕了吧？」摩爾駭然。

「我也這麼想。」嚴奇靈苦笑。

虞淵，嚴子央和虞依依，想到虛空靈魅代表著什麼層面的力量，再想到「源界之神」居然能夠說服它，讓它聽命去行事，也覺心頭彷彿坐落了大山。

「通傳神魂宗，通天商會，還有別的族群就是了。」虞依依撇嘴，「也可以讓浩漭的五大至高勢力知道，因為在那什麼盈靈界將會發生的事，受源界之神的指引。而源界之神，算是各方的公敵。」

她暗地裏，冷冷看了陳青凰一下，似乎覺得就是這位女皇陛下多事。

連虛空靈魅都能說服的「源界之神」，要在盈靈界做些事情，何必去摻和？

交給各方強者去面對不就行了？

她腹誹不止。

一道赤紅閃電，突然劃破前方星河，又驟然停住。

雷殛宗的喬雨鈴，齊雲泓，在那閃電中現身，驚訝地回頭看來。

「虞少爺？！」

齊雲泓不顧喬雨鈴，半空中一個轉向，踩著一連串密集的閃電，迅速到了他們這邊，「你們怎會在天外戰場？聽我的，你們最好趕緊撤走，裏面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死了很多人了。」

他倒是真心為虞淵好，一停住，就竹筒倒豆子般，添油加醋地敘說。

說的，也是發生詭變的盈靈界，說不少異族，受著什麼力量的驅使，全部往戰場中央匯聚。

過去者，一落向那曾經的盈靈界，就會迅速慘死。

「我們就是去那裏。」虞淵道。

「你們都知道什麼？」喬雨鈴硬著頭皮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