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洪炎一嗓子喊出來，對方也愣住了。他定睛一看，才認出洪炎來，急忙喊道：「徒兒！」

這一聲喊得洪炎鼻尖直酸：「師尊！」

兩人下馬擁抱，幾個仙兵面面相覷，又不敢多問。

「炎兒，這位是？」

石寬這時候才注意到寧小凡的存在。寧小凡笑道：「我叫寧逍遙，是洪炎的好兄弟，這次陪著他一起來的。」

「原來是寧逍遙！」石寬恍然大悟：「我雲鶴仙宗的大恩人！滄海仙宗的大恩人！失敬，失敬！」

「師尊，走，帶我看看你的密雷森林！」

洪炎一見到石寬就有點像小孩子一樣的心性了，石寬也笑呵呵地寵著道：「好，走，咱們進去再聊。」

當下石寬走在前邊，寧小凡和洪炎一人牽著一隻潔白的天馬，朝著密雷森林之中走去。

「師尊，這天氣怎麼一直陰沉沉的？」

洪炎邊走邊問。

「那是自然。這裏原來可是瑪雅神族的地方，剛納入仙宗統治沒多久。之前這裏還是一片戰場，瑪雅蠻夷到處都是，不知道從哪裏就跳出來一個人對你出手。宗主最後調集了不下六十萬仙兵，來這裏輪番練兵才把這些瑪雅神族全剷平。」

「但是這裏之前連年殺戮，血腥氣太重了，一直也沒有好天氣。不過隨著仙植逐漸種下來會逐漸改變這邊的風貌的，只是還需要十年八年。」

石寬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停下腳步問道：「對了，炎兒，你這次是專門來滄海仙宗看我的，還是？」

他問到這裏已經把目光挪向了洪炎手裏牽著的白色天馬。這天馬的翅膀潔白如玉，忽閃忽閃特別可愛。

石寬眯著眼，已經看破一切：「你去找了宗主？是不是仙宗出了什麼事，怎麼還借來飛雲鷹軍了？」

不愧是仙宗的客卿長老，就憑著一匹天馬，就把現在即將發生的時候給猜了個七七八八，寧小凡心裏還是頗為佩服的。

而看著師尊問詢的眼神，洪炎也不好推脫，當下一邊走一邊說，走到密雷森林正中的領主府大門前的時候，正好將實情全部講完。

「你是說，南日升做了副宗主，故意陷害你？」

進了偏廳，石寬慢慢坐下，滿臉都是不解之色。

「是的師尊。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這件事與他脫不了乾係！」

洪炎咬牙切齒地道。

「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曾經情同手足，怎麼居然可以做出這種事！我實在是無法相信，你們當年可是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過命兄弟啊！而且你在諸雄監獄被囚禁了數十年，對他又有什麼威脅？」

寧小凡在一旁冷笑道：「石寬長老，如果洪炎現在還在諸雄監獄，那自然沒問題了。他回到雲鶴仙宗就是個錯誤。當初還不如直接來滄海仙宗跟您作伴。他全家人死在武神山門徒手裏，他如果不是為了報仇，本可以有個不錯的生活的。」

提到這件事，洪炎的眼神便暗淡了下來。

石寬的臉色也並不好看。當初他在洪炎家的那個小村子也呆了好一陣，也算得上是有不淺的感情了。

只可惜後來村子毀於戰火，洪炎全家都死在了武神門徒之手。所以洪炎才這麼跟武神山勢不兩立，誓不罷休。

「說吧，炎兒，要師尊做什麼？」

石寬抬起頭看著他，堅定地道。

洪炎搖搖頭，眼眶裏的眼淚都甩了出來：「師尊，真的不要你做什麼。我這次借了飛雲鷹軍，就算殺不了南日升，也能剷除苦海界的武神山。到時候我就跟著仙騰長老一起返回滄海仙宗陪著您，再不回去了！」

「炎兒，你捨得麽？」

石寬顫抖著問。

雖然他沒說明白，但洪炎知道，他問的是小師妹。

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郎有情妾有意，而且如果洪炎當時順利回來，沒有負傷被武神門徒抓走，關進諸雄監獄的話，也許兩人的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

而且現在即便是這樣的結局，南日升都已經娶了小師妹為妻，兩人都生活了數十年了，洪炎一回來他還是接著防著洪炎，足以證明，在小師妹的心底，其實一直都還給洪炎留了一塊地方。

洪炎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道：「她已經是南日升的夫人，無論我想不想，舍不捨得，她也已經是別人的人了。我早已斷了這個念想。我現在不想這些情情愛愛，一心現在隻想著復仇，殺了武神山那幫畜生。」

「但你如果一走了之，將來南日升若再施展手段，害了宗主，自己做了雲鶴仙宗苦海界的宗主，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他可是和武神山有勾結！」

石寬霍然起身。

洪炎閉上眼無力地道：「師尊，徒兒真的管不了。我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現在的我太累了，真的管不了這麼多，也不想再想這些了。自從我從諸雄監獄出來，世界大變，我其實連活不活著都沒有太大的念想了。」

石寬沒有說話。他或許也可以理解洪炎的話，他心裏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對雲鶴仙宗的感情，並不比洪炎少半分。

可是他現在已經加入了滄海仙宗啊！而洪炎並沒有。他現在即便是還想幫雲鶴仙宗，都是心有餘力不足。可洪炎還有機會。

「炎兒，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麽？」

石寬閉上眼道。

洪炎慘笑：「除非我們帶來的飛雲鷹軍都能聽我的指揮，否則的話，根本受試不了南日升。」

「逍遙，你呢？也沒有這個本事？」

石寬轉而去看寧小凡。

寧小凡哭笑不得：「石寬長老，如果我有這個本事，我自己就收拾他們了，還需要陪著洪炎一起來仙宗大老遠的借兵嗎？」

石寬也笑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石寬長老，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讓飛雲鷹軍聽我們的嗎？」

寧小凡此時受到了石寬的啟發，好像想到了什麼。

石寬和洪炎聞聲同時抬起頭，看向了寧小凡。

寧小凡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