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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凰》275毀了,未可全拋一片心
順天府簽發的特許出城證明?

陸藏鋒若有所思地看了月寧安一眼,上前,接過月寧安手中的公文,掃了一眼,「劉大人簽發的?」

月寧安果然是月寧安,她要討好一個人,那人根本就拒絕不了。

劉則以前對月寧安是個什麼態度,他是清楚的,沒想到不過是打了兩回交道,月寧安就扭轉了劉則對她的印象,連特許出城證明都簽給她了。

「回大將軍的話,是的。」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月寧安盡量不多說一個字。

「出城的目的?」陸藏鋒又問。

「證明上寫了,順天府辦差。」換句話說,月寧安是拿自己做誘餌,這才打動了劉大人,讓劉大人簽了這紙證明。

月家半夜遭到耶律齊帶人血洗,劉大人身為順天府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事發的第二天,皇上就訓斥了劉大人一頓,劉則的政敵也咬著這事不放,連連彈劾劉則失職。

皇上雖然將捕捉耶律齊的事,交由陸藏鋒全權負責,可一天捉不到耶律齊,劉則就多承受一天的指責。

況且,就算最後耶律齊被捉住了,那不是劉大人捉住的,劉大人仍舊是失職,沒法將功抵過。

月寧安找上劉大人,願以身為餌誘耶律齊現身,劉大人略一猶豫,就簽發了這紙證明。

當然,就是沒有這一紙證明,月寧安晚上也能出城,只是……

遇到像陸藏鋒這種找茬的人,她就會很麻煩。

見不得光的,終是見不得光。

是以,能走正規渠道,能走正門,她盡量不走後門,不走人情,哪怕後者更方便。

知法,守法,方得長久。

這是每個月家人,打從一出生起,就必須銘記於心的道理。

陸藏鋒當然知道,證明上寫了,他要問的是:「事先,為何沒有與本將軍商量?」

月寧安反問,「順天府辦差,為何要與將軍商量?」

「在本將軍面前裝傻?」陸藏鋒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證明攢在手心,握緊,而後猛地一用力……

月寧安隻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以陸藏鋒為中心嚮往擴散,逼得月寧安不得不後退一步。

待到她站穩身形,就看到陸藏鋒張開手,握在他手上的證明化為碎片,夜風一吹,便不見了。

「現在,你沒有證明了。」陸藏鋒一臉平靜地道。

「現在,大將軍要我怎麼做?」寧安臉色微變,胸前不斷起伏,她狠狠一咬唇,才勉強維持住臉上「平靜」的笑。

水大哥在陸藏鋒手中栽跟頭,再正常不過。

陸藏鋒這貨就不是人,他是千年的狐狸。

她學乖了,以後重要的物件,絕不能落到陸藏鋒手裏,這男人的破壞力太強了。

「不是去明月山莊嗎?走吧!」陸藏鋒轉身,朝月寧安招了招手,示意月寧安跟上。

月寧安愣住了,不解地看向離她最近的陸二,「這是什麼情況?」陸藏鋒這是什麼意思?

毀了她的證明,不是找她麻煩的嗎?

陸二上前,飛快地解釋道:「月姑娘,我們家將軍是擔心你的安危。畢竟,水盟主和順天府的人都靠不住,月姑娘不應該指望他們。下次,月姑娘要是需要人保護,可以找我們家將軍,我們家將軍雖然很少動武,但我可以拿人頭作保,我們家將軍絕對……」

「陸二,閉嘴!」陸藏鋒的聲音,藉著風聲傳到月寧安與陸二的耳邊,陸二哆嗦了一下,瞬間恢復嚴肅樣,向月寧安行了一個軍禮,「月姑娘,請!」

月寧安:……

她能有什麼選擇?

馬車摔壞了,她的人……

月寧安看了一眼,早就被陸藏鋒的親衛製住的護院,默默地跟了上去。

今晚……

陸藏鋒明顯是有備而來,她甚至懷疑,水大哥會被調走,都是陸藏鋒的手筆。

為了耶律齊,陸大將軍也是煞費苦心了。

就是不知,陸大將軍這一次,是來捉耶律齊的,還是為了放耶律齊走……

陸藏鋒走到人群外,就站在原地沒有動,月寧安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陸藏鋒扭頭,不快地道:「站那麼遠幹嗎?本將軍會吃了你嗎?過來。」

「大將軍。」月寧安走了兩步,站在陸藏鋒身側,落後他半步的距離。

陸藏鋒看了一眼,就正視前方,不再看月寧安。

陸藏鋒這是什麼意思?

就叫她站過來?

陪他乾站著?

就在月寧安不解之際,陸藏鋒開口了,「水橫天不是你的倚靠,也不是你的底氣,關鍵時刻也不會站在你身旁。他心中只有江湖大義,沒有小情小愛,他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與心力,你從他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

「大將軍您誤會了,水大哥他是我的大哥,我待他好,從來沒想過要有什麼回報,也不存什麼浪費不浪費的。」月寧安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透了,可世人就愛聽這一套。

「是嗎?」陸藏鋒扭頭,看著月寧安,漆黑的眸子滿是嘲諷,顯然他很了解月寧安。

不過陸藏鋒眼中的嘲諷與凌厲,並沒有嚇到月寧安,她坦然直視,「大將軍,感情是不能用利益衡量的,我是人,不是只會賺錢的牲口,我也有感情。」

她承認,在水大哥選擇不管她,而是去幫周呈他們的時候,她確實很失望,很憤怒,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水大哥不欠她什麼,相反,是她月寧安欠水大哥一條命。

她沒有資格,要求水大哥為她做什麼,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對水大哥不滿。

而且,水大哥也從來沒有要她回報,她對水大哥,都是她自己願意的。

她必須想明白!

陸藏鋒道:「你的感情?不是你對人三分好,就要人家回你三分嗎?」不肯吃一點虧,就是在感情上亦是如此,這才是月寧安,不是嗎?

「不是。」月寧安搖頭,一本正經的道:「我的感情是,我對人十分好,就要人也待我十分好。如若沒有,那我就只會對人三分好。」

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她付出十分的真心,卻換不來對方的真心相報,那她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的十分真心,奉到人面前,讓人踐踏?

既然得不到同等的真心,那……

三分,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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