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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後撩人》83.2.1.1
挽夏泡過葯湯後就有些昏昏欲睡。

沈滄鈺坐在床沿陪她說話,說著說著,沒了她的聲響,側頭一看。嫌醜拿帕子蒙了臉的挽夏,已經是睡著了。

聽了會她輕緩的呼吸聲,沈滄鈺才揭了她臉上的手帕,探了探她額頭。溫度是有些熱,卻也不是燙手那種,看來她身上的毒性還是沒散完。

這真算是無妄之災。

沈滄鈺心疼花了臉的挽夏,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堅持回到屋裡伺候的顧媽媽,看得面紅耳赤,心直抖。璟王這動作嫻熟的,也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是吃了多少虧,連身子也被看了,這以後也只能是跟著璟王了吧。但不管怎麼樣,這些天她都絕對不要再離開自家小姐一步,小姐到底年紀小,可不能真被哄個徹底!

給熟睡的人兒又捏了捏被角,沈滄鈺掃了眼如臨大敵的顧媽媽,起身離開。她的奶娘丫鬟都知道了,他雖不顧忌她們,卻還是收斂些吧,也省得這三人天天嚇得神不附體的。

他一走,顧媽媽果然是鬆口氣,搬了小兀子到床前守著。

院子裡灑滿了月光,西南角的鞦韆被風吹得微微晃動,沈滄鈺沉思著,腳步不自主就來到鞦韆旁。腦海裡跳躍出挽夏在夕陽下打著鞦韆等他回院子的一幕。

他伸手輕輕推了一把鞦韆,耳邊彷彿就響起她銀鈴般的笑聲。彩裙飛揚,美人如玉,他忙一日的疲憊見著她就會散去。

男子立在葡萄架下,看著空空打晃的鞦韆露了笑,似月色般柔和。王培走前來便見到自家王爺難得露了笑,忙打住腳步默聲站在原地。

「什麼事。」看了鞦韆好一會的沈滄鈺問道。

王培便再拾上前:「王爺,鄭同知父子求見。」

沈滄鈺平和的眉眼霎時冷了下去,沒說見也沒說不見,負手回了屋。

王培見此吩咐不許放人進府,跟回正屋伺候。

沈滄鈺慢悠悠沐浴,又喝了一回茶,聽到人再來稟鄭家父子還守在府門口,他才不急不燥穿了披風前往前院。

不會,戚安一臉嚴肅的領了鄭家父子來到前廳,兩人在等待時心中盡受磋磨,此時見著沈滄鈺皆神色忐忑。

父子倆對視一眼,撩袍子跪了下去,給沈滄鈺行大禮。他卻只是面色淡淡地端著茶,有一下沒一下撇著茶沫,仿若兩人不存在。

鄭同知來的時候其實就想得挺明白,再被拒在王府門前,心中更是清楚璟王定要藉此事難為。總歸來這趟是討不得好,此時他也是一種豁出去的心態。行禮後,他道:「臣前來給女兒惹下的禍事賠罪,還請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臣一定會好好教導那不成器的女兒。」

「賠罪這些話,鄭同知光與本王說,本王也做不主就饒了鄭漪瀾。溫嫻郡主在本王府裡叫鄭漪瀾給害了,本王自己都與凌將軍交待不清。」沈滄鈺閑閑抿了口茶,語氣聽不出情緒。

鄭同知額間的汗便滴下來,鄭俊遠亦暗中生急。

璟王這是根本不打算聽他們解釋,就將罪給定死了,而且再後邊還有個凌昊。鄭漪瀾就是個惹事精!

父子倆心中都怪鄭漪瀾不知輕重,可還是免不得再要解釋一番,沈滄鈺卻不耐煩聽小姑娘間的恩怨是非。再說了,鄭漪瀾為了幾句口角就能想到這害人的法子,心思也算是狠毒的,他亦不算冤了她。

沈滄鈺打斷鄭同知的話,冷聲道:「鄭同知是聰明人,本王要聽的不是這些,如若你說的只有這些,那就回去想想清楚再來見本王。」

他話落抬手,戚安拍掌叫侍衛進了來,要將父子倆架出去。

鄭俊遠掙開,朝他著急道:「璟王爺,您何必用一個弱女子來威脅我們鄭家,這可有失了您王爺的威儀。」

沈滄鈺聞言好笑,看他的目厲如刀刃:「鄭千戶,本王只須一句話,明日太陽升起時,北平就不會再有鄭家。傷了溫嫻,本王隻廢她一雙手,沒要她賤命就算是給你們臉面了,你以為本王將你一個小小鄭家看在眼裡?」

他語氣之冷厲,叫父子倆衣衫都被冷汗浸濕,鄭同知晃了晃,終於明白璟王借題發作,這發作的究竟是哪樣事。

並不是他與大都督不合,想拿了他們立威給人看,是他們鄭府與太子的事被發現了。璟王一句話提醒了他,這兒是北平,如今的北平府就是他璟王的地盤,他們做什麼都是在他監視之下。他和太子來往的那些……根本就沒瞞過去。

鄭同知手腳發軟,面色慘白望向西邊,那是鄭府所在,如今他們鄭家的人都被甕中捉鱉。一個都倖免不了!

鄭俊遠亦臉色鐵青,可眉宇間又顯露出一種不被屈辱的怒意,沈滄鈺看著他冷笑:「鄭千戶,你定然是在心間罵本王小人,可你與你父親要暗中算計本王,又光明磊落在哪?本王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身罷了。」

「璟王,你別說得這般道貌岸然,太子殿下乃正統,你卻是起了亂臣賊子的心思!」

「正統?論正統,連當今皇上都不是,你大可問問你父親,當年大皇子是怎麼死的,我二皇兄又是怎麼被圍困至死。你再且問問他,兩年遼王為何會落入東真伏擊,與當年我二皇兄被圍困的手筆是否一樣。」

沈滄鈺一連幾問,神色譏諷。

論正統,今兒坐在那位置上的就不該是那個畜生!

鄭俊遠聞言神色古怪的看向自家父親,鄭同知已腳下一軟,直接坐到地上。當年的大皇子…當年的二皇子,璟王怎麼會知道那些事,當年他才多大?!他哆嗦著,無法在兒子疑惑的目光說出一個句來。

「滾!」沈滄鈺在牙縫中又擠出一字。

說到這,他是真有些動怒了。他一直忍著鄭家,也就是因為鄭俊遠還算是個有擔當能用的,否則一樁一件的往事,與鄭家女今日所為,他真不介意血洗了鄭家。他是要謀位,可他又不願這個國家再因前世那樣戰亂而千瘡百孔,民不聊生,他惜才才會一而再忍讓。

戚安見自家主子真動了怒,示意侍衛直接將人給架出去,省得一會這鄭家父子真見不著明日的太陽。

鄭俊遠被扔到王府門前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鄭同知也獃獃在王府門口站了許久,才嘆氣喃喃說一句『不過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年先皇大業即成,皇子們便都亂了,他跟著他的老父親是親眼見過那位如何奪的嫡,他的老父親可是還參與進去,否則哪有如今的鄭家。

鄭同知整個人都變得頹然,也不想問女兒的事了,隻想回家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鄭家真正的出路。他怎麼就忘記了,二皇子與璟王也有著極親近的關係,恐怕連那位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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