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功虧一簣

「嗯－－－哼哼－－－」女人先是無意識地嗯哼了幾句，當她適應了水溫之後，開始自動自覺伸手解身上的衣物。

羅衣被從肩膀鬆了下來，她手臂的傷口露了出來，這段時間這小妮子對他總是冷冷的，不讓自己碰她，也不讓他過問她的傷口，換衣服時也總是遮遮掩掩的，這會看到那結了痂的傷口又裂開，滲出血水來，他不由得皺眉，這小妮子，總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怕她的傷口弄到水，李文瀚迅速按住她的手臂：

「別動！」他警告她，她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就這樣，不要動知道嗎？」男人的聲音是少有的輕柔。

穆千玥望著他，竟乖巧地點了點頭，李文瀚鬆開了她的手臂，以最迅速的速度從外面拿來藥箱，在她一臉的茫然之下重新給她的傷口上了葯，再用防水的葯貼封住。

他鬆開了她的手臂的那一刻，她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伸手將身上的衣物往下扯，李文瀚伸手配合著她，沒一會功夫，一套濕漉漉的衣服被丟在清凈的瓷磚上，整個盥洗室內朦朦朧朧的，空氣中瀰漫著氳氤的朦朧的水氣。

李文瀚忙碌著給她抹上沐浴露，躺在沐池的女人顯得安靜得出奇，靜靜地躺在水中，任由他擺佈著；他抬眸，女人竟緊閉著雙眸，躺在浴缸內舒舒服服地睡著了，那精緻的臉孔在溫熱的水氣之下顯得一片的嫣紅。

這樣下去，很容易感冒的。

「千玥，醒醒－－－」

「不要吵－－－我要－－－睡－－－」女人被打擾，語囈了幾句，看那狀態，根本沒有清醒過來。

「不要睡，會著涼的，洗了再睡吧。」他故技重施，伸手輕輕拍打著她一臉嫣紅的臉蛋。

「嗯嗯－－－」

在他的一番折騰之下，女人終於睜開了眼睛，半睡半醒的望著他，眼底透著不解，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好好睡一下？

「千玥，告訴我，今天跟誰去喝酒了？」為了避免她再度睡著，李文瀚開始找話題。

「跟碧兒，還有翁總。」她非常乖巧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喔，喝紅酒了？」

「不是，喝啤酒－－－我喝了有三杯－－」她沖著他非常認真地比了比手指，然而又晃了晃腦袋，喃喃道：「不是－－－有四杯－－－五杯？」

敢情這還是個小酒鬼－－－－

女人說著說著，雙眸眯起來茫然地望著空中升起的朦朧水氣，她雪白的手臂從水底抬起來，帶動著一連串的水珠，那蔥白的手指像彈銅琴一般在在水面彈著—猶如出水芙蓉一般美麗動人－－－

這一切，統統被納入男人的雙眸，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讓男人手一頓，那深邃的雙眸深幽幽的－－－

他甩了甩腦袋，趕緊拿過毛巾給她試擦乾淨，一套睡衣將她緊緊包裹住，他將她抱起來，走進臥室往軟榻上一放，給她蓋上被褥之後，男人轉身就重新走進水氣瀰漫的盥洗室，將水溫調至冷水，打開蓬蓬頭，讓一股冷流直衝臉上－－－

細細密密的水流直噴而下，男人結實的胸膛起伏著。

沐浴過後，男人帶著一身的乾爽上了榻，剛躺下，一旁沒有動靜的人兒此刻卻湊了過來，纖細的四肢攀藤植物似的緊緊地纏了過來。

他伸臂環抱著她的腰身，閉上雙眸打算入睡，然而，湊上來的人兒像向主人撒嬌的小貓，抱著他不安分地動來動去，頭顱在他的頸窩處蹭來蹭去，柔順的髮絲劃過他臉頰－－－

下一刻，她竟仰起頭，眯著雙眸一臉迷茫地望著他，緩緩的，向他湊了上來，李文瀚喉間一緊，他脖頸的青筋暴動著－－－

既然抱，就抱個夠－－－

下一刻，男人粗壯的手臂往女人的腰枝一瑣，矯健的身子一轉－－－－

夜－－－更深、露－－－更重－－－柔和的月光下幾分醉意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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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睜開雙眸，望著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穆千玥眼睛一眨一眨的，－－－太陽穴處陣陣的裂痛，是酗酒的結果－－－

好半晌，猛烈的光線讓她雙眸不適，她不由得將眼臉輕輕合上－－－記得昨天她喝了酒一直在路上走著走著，緊接著就什麼也不記得了，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家的？坐公交？坐計程車？

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她習慣性地晃動著腦袋，這一晃，才感覺到後脖子竟是溫熱溫熱的，茫然扭過頭，她本就嫣紅的臉頓時跟炸了的鮮蝦一般，自己－－－竟然－－－。

昨夜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看來酒這東西真不能碰。想起自己已經堅持幾日對這個男人不理不睬的，現在可不能功虧一簣，想到這，她趕緊撥開那環著自己的手臂，伸手往男人結實的胸膛一推－－－

男人在睡夢中嗯哼了兩聲，向來淺睡的他竟然沒有醒過來，而是自然而然地再度向她伸出手臂欲環住她的腰身，被她靈活的一扭腰躲了開來－－－

男人沒有如願，轉而抱著薄被趴著身子睡得香甜－－－－

穆千玥一臉戒備地站在床榻旁，盯著他，見他沒有一絲動靜，這才放鬆下來；一低頭，但見她與他的睡衣七零八落地落在地板上，朦朧間，昨夜的狂野從她腦海一閃而過，臉蛋又是一片嫣紅，她趕緊七手八腳地將地上的睡衣收拾起來，抱在胸頭急匆匆往盥洗室沖了進去，一頭栽進洗臉盆上－－－

隱約記得，昨晚好像是自己主動的－－－望著跟前無比清晰的鏡子，鏡中的臉孔上水滴不停地流敞著，伸手狠狠一抹臉－－－穆千玥，你真沒出息－－－

昨夜換洗衣的衣服被隨意地丟進衣蔞內，她走過去將自己的衣服拎起來，頓時一陣混著酒氣的異味撲面而來，她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匆匆打開洗衣機一件一件衣服往裏塞。

突然間「哐！」的一聲。

一個閃亮的東西從他的口袋裏掉出來，她彎身撿起來一看，是一隻極精緻的小玩意，閃亮閃亮的，像是一個微型的鈕扣，又像一個胸針之燈的東東，她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了，這是從他的西裝外套掉下來的，然而他從來不愛擺弄這些小玩意的，而且－－－這像是屬於女人的東西－－－

女人－－－？

她腦海不經意地憶起昨天的那通電－話，心底猜測的那種可能讓她心頭不由得一顫，手一抖，那枚閃亮的小玩意從指間滑落，一下子滾進了洗衣機底下－－－

她沒有勇氣再將它找出來，木然地關上洗衣機，按下開關，轉過身來，鏡子中的那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孔顯得如此的蒼白－－－－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嗎？

就是因為這年女人，所以他才不願意與自己共同孕育孩子？多日來心底的那始終解不開的疑惑，此刻她給它按上了一個理由，可一旦將那女子與他不想要孩子聯想在一塊。她的心底不由得一陣緊縮，越想想慌越想越怕。

會是那樣嗎？

這個想像卻讓她莫名的恐懼－－－

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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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塵卜蓮是A城市中心一間高級美容會所，會館設立了會員製，接待的只有VIP以及VVIP會員，因為面向都是上流社會名媛，因此它提供的皆是一流的服務。

美容室內的裝潢強調大自然而顯得相當獨特，以竹為牆，以花為燈，空氣中飄揚著優美的笛聲，讓人仿如墜入夢幻的世外桃源－－－

此刻會館的一間美容室內，兩名青春亮麗的女子以趴著的姿勢躺著享受著一流的服務。

兩人皆赤著身子，身上僅披著一塊白色的浴巾，擋不住兩人美好的身段；兩名美容師站在兩人身後手上沾著香油，一下一下地在兩人後背上按摩著，那動作極純熟－－－

兩人似乎早已經習慣被人如此伺候著，閉眸靜靜地躺著、享受著－－－

「莫小姐，您的皮膚保養得真好，細膚是少見的緊緻呢－－－」一名美容師一邊忙碌著，一邊說道－－－

不管她話中有幾分是真心、有幾分是諛媚，但凡是個女人聽到這樣的讚美都會心花怒放，莫穎姿對這話非常受落，本來木然的臉微動，嘴角不由得往上翹起：「真有那麼好麽？我每來一回你就說一次－－－」

「真的，做個一行的我什麼美女沒見過，可莫小姐真的是少見的美人胚子呢，底子好，比什麼都強是。有很多名媛小姐在這裏下重金卻也弄不來這麼好的膚色。」

她又一句強調惹得莫穎姿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位小姐的皮膚也很好呀，皮膚很嫩呢－－－」另一名美容師也不認輸開始讚美自己服務的對像。

然而這位女仕似乎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靜靜地躺著，沒有一絲反應；敢情是一個冰美人，美容師受了冷，按摩著的手不由得僵了一下。

「這位是謝小姐，記住了。」莫穎姿是纖塵的熟客，與兩人較熟，不由得開口替冷美人說道。

「謝小姐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我要忘也忘不了。」

「哈，你嘴巴還真甜。」莫穎姿側過臉來，望著一直安安靜靜地躺著的謝曼：「喂，謝曼，這裏怎麼樣？不比你們法國的SPA差吧？」

聽她這一說，給謝曼做SPA的美容師不由得一臉吃驚地問道：「原來謝小姐是從法國來的。」

謝曼這才緩緩睜開眼臉，望著莫穎姿淡淡開口道：「是不錯，我也考慮開張VIP卡。」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這裏？」莫穎姿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對，我打算留下來，或許會在這兒找份適合的工作。」

「可－－－你爸媽都在法國，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莫穎姿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她以為她只是一時心熱過來玩一下的。

聞言，謝曼不說話，卻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女兒態的羞赧。

莫穎姿一怔：「莫非－－－是因為男人。」

謝曼沒有否認，嘴角的笑意更深。見狀，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莫穎姿更覺得好奇了，謝曼為人有些倨傲，眼高於頂，甚至可以說是不可一世，一個什麼都以自我為中心的女人，而且她向來以自己是個法國人而自豪，究竟是怎麼樣的男人讓她甘願放棄留在法國那個充滿浪漫的國度而留到這兒？

這，引起了她無比的好奇心。

「哎，告訴我，那男的是幹什麼的？能入得了你謝大小姐的眼，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吧。」

謝曼眯著眼望著她，笑而不答。

可莫穎姿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她窮追不捨地追問著，磨了許久，謝曼才一臉神秘地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嗯」莫穎姿非常堅定地點了點頭。

「介紹你認識也未嘗不可，一會的你與我一道去慈善義賣會吧！」

「他也在那裏？」莫穎姿雙眸發亮。

謝曼點了點頭。

「我去，我陪你一道去。」莫穎姿顯得相當的雀躍，可轉念一想，她不由得猶豫了：「可是義賣會是下午兩點開始吧？我現在什麼準備都沒有。」

聞言，謝曼給她拋來一個眼神，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啦。

莫穎姿深思了片刻突然間靈機一動，沖著身後的美容師招了招手，吩咐道：「樸女士，我手機在更衣室，你能給我拿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