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好好的，看樣子，她並不知情。所以，並未遭到滅口。」李元睿挑眉說。

「皇上！」裴英一磕到底。「雅兒她對皇上一往情深，怎麼會做出那種事來？她一定是冤枉的！或者說……是被人逼迫的！還請皇上明察秋毫啊！」

「是嗎？」李元睿微笑說。

「是啊皇上！微臣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都懷疑，這事是我們一家子聯合起來進行的陰謀，傷害皇上龍體，令皇上不能再生育，然後將來的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會落在晉華身上。但是，微臣真的冤枉！」裴英一改往日深沉又有風度的當朝第一相爺的形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裴英又說。「皇上和太皇太后震怒，若是要拿走臣的性命，臣絕不說半個不字！但是，臣的兩個女兒，至始至終都對皇上一心一意，縱然有言行不當的地方，也是源自對皇上的愛慕之情，微臣相信，她們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皇上的事情啊！求太皇太后和皇上明察！」

「你也別喊冤了。」李元睿說。「查，自然是要查的。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就請你們兩位在宮裏，好好照看貴妃了，以免她也出了什麼差池！」

裴英沉默了一下，說：「謹遵皇命！」

「你也去看看淑妃吧！」李元睿說。「她……臨死的時候在地上整整掙扎了半個時辰，渾身精血流盡，受盡非人的痛苦而亡。你這個做父親的，也該去看她最後一眼。」

裴英眉頭一跳，說：「謝皇上恩典！」

然後，在禁衛的帶領下，裴英也去刑房的存屍間看了裴雅。

他去到存屍間的門口時，就聽到裏面傳來安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聽到那哭聲，他是真的不想走進去一步。

「她臨死的時候在地上整整掙扎了半個時辰，渾身精血流盡，受盡非人的痛苦而亡……」李元睿的聲音迴響在他耳邊。

但是他知道，他若不進去，一定會讓皇上更加生疑。

所以，他進去了。

他看到那磚石砌成的停屍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怪物，眼珠掛在外面，舌頭伸在外面，臉上、手上的青筋都蹦出老高……

魏襄說過，那金蠶蠱若是發作，中蠱之人會極為痛苦。

可是，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裴英閉上眼睛，再也沒敢看那屍體一眼。

突然，安陽跟被驚著的野獸一般，突然暴起，瘋了一般往外衝去，嘴裏叫道：「魏瑜，魏瑜，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然而，外面有禁衛攔著。

其中一個面無表情地指著一間牢房說：「皇上有令，請王爺、郡主在此照顧如貴妃，如貴妃就在這裏面。」

安陽聽到「如貴妃」三個字，這才想起還有個活著的女兒，轉身進了那間牢房，叫道：「如兒，如兒！」

裴英也跟著走了進去，牢房鐵門發出「哐當！」一聲響，門被禁衛關上，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