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侍膳太監們將東西都撤了下去，其中一個端盤子的太監不小心灑了幾滴湯水在地上，張九福立刻皺眉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地上都滴上菜湯了！」

「啊？」小太監睜大眼睛努力看，也沒看到究竟哪裏滴了菜湯。

「愣著幹什麼？！」張九福的聲音驀然拔高了八度。

「奴才馬上擦乾淨！」那可憐的膳房小太監嚇得聲音都發抖了。

「行了！叫灑掃宮女進來吧！」張九福很寬宏大量地說。

「是！」小太監逃命一般出去了。

夏春得到允許，拿著雪白的抹布走了進去。

又是她？昨晚上，今天早上似乎都是她，怎麼到了中午還是她……

她站了這麼久不累麽？

「怎麼又是你？」張九福問。「我記得，昨晚、今早輪值的都是你，難道灑掃宮女就你一個人？」

「回張總管，妙蕊和荷蓮吃壞了東西，拉肚子。」

「不是還有一個嗎？」張九福問。

「回張總管，還有一個剛來，還沒學規矩，所以奴婢沒讓她來。」夏春恭順地說。

張九福看了一眼書桌那邊，感覺殿裏的氣息頓時變冷了。他不由抹了一把汗。

夏春進殿後，在光潔的地板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哪裏有菜湯，戰戰兢兢地問:「張總管，哪裏有菜湯？」

「就在那邊！大概已經幹了！你好好擦擦吧！」張九福隨便指了個地方。

其實，他也忘了菜湯滴在什麼位置了。

夏春便在他指的地方擦了個遍，退了出去。

「站住！」張九福又叫道。

「是！」夏春忙站住。

「你看看這抹布，都臟成什麼樣子了？」張九福訓斥道。「下午把灑掃宮女都叫來大掃除，把地板給我擦得一塵不染！」

「……是！」夏春瞅了瞅微微有點痕跡的抹布回答。

張九福輕輕籲了一口氣，他剛剛趁著夏春打掃的時候，到處都摸了個遍也沒摸到一點灰塵，好容易找到個由頭。

為了皇上，他也不容易好吧？

夏春走了後，李元睿瞥了一眼張九福，問道:「你看見她了？」

主僕二十多年，彼此都了解的很。

「呵呵，什麼都瞞不過皇上！沒錯！只是，不知道王妃怎麼會……」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王妃。」李元睿面無表情地說。「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張九福恭敬地點頭。

下午，外面傳來夏春的聲音:「張總管，奴婢夏春，帶著灑掃宮女前來大清掃，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張九福看了皇上一眼，發現他握筆的手頓了一頓。

門外魚貫走進來三個宮女，分別是夏春、妙蕊、蓮荷。

張九福往外望了望，沒人了！

「我記得，灑掃宮女一共四人，怎麼就你們三個？」張九福問。

「回張總管，穆曦剛來，奴婢還沒來得及教她如何擦洗這花梨木地板，怕她做不好，所以暫時沒叫她來。」

這回，張九福不用看也覺得背後冷氣逼人，頓時額頭冷汗直冒，說道:「叫來提水做些粗活總是可以的吧？」

「不用了！奴婢三人就可以的！」夏春竟一口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