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說對不起！」關姨娘說。「你又不是我生的，要說，去跟你爹，你娘，還有你姑姑說對不起！」

頓了頓，她又說：「你最對不起的，就是皇上！我在王府住了那麼久，看得明明白白的，皇上對你多好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魏瑜不敢說話了。

看魏瑜被關姨娘罵得抬不頭來，魏皖趕緊打圓場：「姨娘，魚兒這不回來了嗎？她也進宮見過皇上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說她見過皇上了，關姨娘的臉色這才好點。

魏瑜說：「對不起姨娘，我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樣對你們——」

話才剛開了個頭，關姨娘就打斷了她：「他怎樣對我們？他這樣，算是對我們很好了！換了其他人你試試？早把我們滅了九族！」

「……」魏瑜又不敢說話了。

「你這個死丫頭啊！」關姨娘又哭起來。「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好好的皇后不做，竟然學那不成器的葛深雲！你一個出了嫁的女子，怎麼敢？啊？你心裏就只知道自己，全沒把你哥哥放在眼裏嗎？」

說著，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數落:「我不過是個姨娘，你不把我放在眼裏也就罷了！可是，皖哥兒是你唯一的血親，你怎麼也這麼狠心？不管不顧地就走了？」

「……」

「這兩年，你哥哥被你連累，被皇上貶成了官藥局的門房！而且，還終身不能辭！人家能不欺負他嗎？好幾次把你哥哥打個半死！若不是靖親王殿下，我們哪裏還有活路？」

「什麼？誰幹的？」魏瑜眼裏迸射出寒光。

「算了，都過去了。」魏皖說。「魚兒，靖親王殿下關照我們，皇上肯定是知道的，所以說，皇上雖然氣你，但是，終究是留著情面。」

魚兒點點頭。

她知道，魏皖和關姨娘，恐怕都是希望她回李元睿身邊去的。

他們一直覺得，李元睿對她好，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更何況，如今他們的處境，除了她，恐怕無人能解。

「哥哥，姨娘！我當時之所以會走，正是因為親人一個個死去……宮裏不比王府，一進去，恐怕一輩子都得活在刀尖上！不止是我自己，還有你們，以及將來的孩子……那時候的我，真的很不想進宮……」魚兒跟他們解釋道。

魏皖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直相信，你離開，自有離開的苦衷。我不怪你。」

轉頭看了看仍在抹眼淚的姨娘，魏皖又說：「姨娘也沒有怪你，她只是擔心你，擔心得天天睡不著覺。」

「姨娘……」魏瑜拉著她的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行了行了！回來就好了！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頭？」關姨娘的氣總算消了許多。

「沒有。」

「還說沒有！你看你，一點肉都沒有，就只看見一雙大眼睛在眼前晃……快到中午了，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其實魏瑜並不瘦，只不過關姨娘總拿她跟以前魏國公府對街那個賣油條的胖丫比，總覺得人家那是富態，她這是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