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想起他說的話：他們是你的親人？那我和晗樂呢？我們是什麼？

她好像還看到，他見自己哭得傷心，也流淚了……

她跟著他這些年，除了他母親死的時候，還真沒見過他流淚。

難道，他最終發現，他的確愛著她這個女鬼，並早已將她當成親人了？

可是，魏瑜一看到他，就會想起那個從急救室裡走出來的大夫，跟他們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若不是他那樣對待自己，她根本不會生起回去的心思。

若不是他那樣對待自己之後，又把她給拉了回來，她不會這般憂心痛苦。

可是，他也很無辜。

她了解他，最初聽聞她竟然是個附身的女鬼，一定是很震驚，很憤怒，很難接受。

後來在她走了以後他大概突然發現，的確跟這女鬼有了感情了，舍不下，放不開。

從他這兩天的行為來看，他應該是在很努力地適應跟一個女鬼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所以，魏瑜不怪他。

但是，她這會並不想看到他。

李元睿看到她看自己的複雜眼神，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從來不會用這種複雜矛盾的眼神看著自己。

喜歡就是喜歡，色迷迷地看著他時，絲毫不加掩飾。

委屈就是委屈，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時，每每都會讓他心軟。

惱怒就是惱怒，一雙大眼睛瞪著他，跟勾魂一般。

……

魚兒站在他對面，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轉身離開了。

李元睿快步走過去，攔在了她面前。

「魚兒。」李元睿正色說。「讓你這般痛苦，是我不對。」

魏瑜不說話。

「我知道你恨我無情，雖然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你怎麼恨我，我都不怪你。但是，你不要自殺，以前釋一法師跟我們說過，自殺而死的人，是會下地獄的，永世不得超生。」

魏瑜還是不說話。

「你的醫術不是很厲害嗎？你可以多做些延年益壽的葯，不管多難得的藥材，我都可以命人去找來，說不定，你就可以再活一百年，那時候，你再回去，說不定還可以回到你沒死的時候。」

「你說完了嗎？」她面無表情地問。

李元睿明顯有些受傷，沒說話。

「別擋路。」

李元睿臉一黑：「你要幹嘛去？」

「你放心，我不會再自殺的。」魏瑜說。「我只是一看到你，就會想起我媽，所以，請你暫時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她從他身側走過，離開了保國寺。

李元睿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表情頗為難受。

她雖然回不去了，昭和殿卻依然沒有解禁。

反而加派了更多禁衛，將昭和殿看管得死死的。

但是，因著后宮不能沒人管，各位主事是可以進昭和殿彙報和請示工作的。

當然，后宮妃嬪要想來跟皇后請安，也沒人攔著。

例如，靜婕妤就來了。

她著婕妤的大妝，進來給魏瑜行了大禮。

通常，這種大禮，是首次承寵的後妃要來給皇后行的禮。

行完禮，靜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娘娘，本該早來跟您行禮，不過，這些日子，皇上說娘娘生病，需要靜養，不讓任何人來探視，所以給耽誤了。」

魏瑜奇怪地問：「彤史上並無你侍寢的記錄，你為何要來行此大禮？」

靜香漲紅了臉問：「彤史上……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