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裏有鬼，是身邊有鬼。」李元睿閉著眼睛說。

「有鬼你倒是驅鬼啊，你帶我去找釋一法師——」

「娘娘，皇上三日不曾合眼，此刻還發著燒，求您讓他休息一下吧。」張九福跪下了。

魏瑜看著面前的福伯，「哼！」了一聲，轉頭走了出去。躺在榻上，繼續吃燕窩粥。

「三日不曾合眼？看把你嚇的！行的正坐得直的人，半夜不怕鬼敲門，你這般怕鬼，是做了多少虧心事？」

「發著燒？裝什麼可憐啊！半夜三更還有精神找女人，發燒算個什麼事兒？」

「還認床！你老人家都多大了？說出來也不怕惹人笑話！」

「哼！李元睿你個混蛋，我要是能回去也就罷了，要是回不去了，這輩子都跟你沒完！沒完……」

……

邊吃，她就邊數落。

「娘娘，您小聲點兒，小心被皇上聽見。」桔梗一邊喂著飯，一邊遞著忠言。

「聽見怎麼了？」魏瑜恨恨地看著內屋的方向。「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娘娘，好好的說什麼死不死……」

……

李元睿躺在床上，聽著魚兒那絮絮叨叨的聲音，竟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他是真的在發著燒。

鼻端是熟悉的軟香味道，他似乎看到魚兒一臉嬌羞地看著自己。他撲了上去，親吻她甜蜜柔軟的嘴……

醒來，天已大明，不知時間若何。

感覺手臂火辣辣地疼得厲害，而某個地方濕答答地難受。李元睿張了張嘴想叫張九福，不過，張九福晚上是不在這昭和殿內屋上夜的。

又想著叫雪青或是桔梗來，不過，這把年紀了還這樣，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他隻得自己起身，走出了內屋，來到外間。

魚兒睡在外面榻上，被子微微起伏著，貌似睡得正酣。

他走到她旁邊，叫道：「魏瑜，醒醒！」

「……」

「魏瑜！」

「……」

「魏瑜！」他的手沒法動，便用膝蓋去推她。

魏瑜連眼睛都沒睜開，那小腦袋一縮，就縮進了被子裏。

這德行……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李元睿加大力氣，使勁推了她一下：「魏瑜！起來！」

她總算將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睡眼朦朧地看著他：「幹什麼？」

「給朕更衣！」

「你自己不知道更？」

「朕手疼，你不知道嗎？」

魏瑜轉頭沖外面的暖閣叫道：「雪青，進來給皇上穿衣服。」

「是！」雪青進來。

「滾出去！」李元睿卻黑著臉道。

雪青嚇得一哆嗦，急忙滾出去了。

「快起來給朕更衣，別誤了早朝！」李元睿堅持要她換。

魏瑜一肚子起床氣，瞪著他說：「我是個女鬼，你不怕沾了晦氣？」

「朕是天子，專治各種晦氣。」

魏瑜雖然不想理他，但是讓他杵在這裏叫個不停更煩人，於是進去，拿龍袍準備伺候他老人家穿衣。

豈料，他卻說：「先給朕換一條褻褲。」

「為什麼？」魏瑜不解地問。他可沒這習慣啊？

「讓你換你就換！廢話真多！」李元睿惱羞成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