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離圖書館？」

「不錯，天道，非人力可以掌控，不想辦法剝離，讓其一直存在體內，早晚都會成為對方的傀儡！」孔師道：「就好像，你領悟的明明是『天道有缺』，為何，修鍊的功法卻是沒有缺陷的？這很明顯就是最大的缺陷！」

張懸愣住。

是啊！

明明天道有缺，天道都有缺陷存在，為何他修鍊的功法，是沒有缺陷的？

這顯然是個偽命題。

「不對……現在的無缺，不代表，以後無缺，其他世界無缺……」

心中一動，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之前因為這個，他走火入魔過一次，是洛若曦給的吊墜救了一命。

所謂的完美，只是局限於一個世界罷了，晉級到更到世界，法則不同，所謂的缺陷，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所以……他修鍊的完美功法，並不是真正的完美，只是在這個世界之中，更契合了天道而已。

並未將這些話說出來，張懸問道：「難道……孔師你，已經將天道有序，從體內剝離了？」

「不錯，我已經將其從體內剝離出去，就和當初捨棄天認名師一樣，有舍才有得，有捨棄，才能踏入更高境界！」

孔師目光悠然，再次看過來：「怎麼樣，如何抉擇，你應該，明白了吧！」

張懸沉默。

當初如果不捨棄天認名師的身份，不可能衝擊古聖成功，踏入更高境界，擁有現在的實力。

難不成，對方說的是真的？

只有捨棄圖書館，才能走的更遠，不被天道所限制？

張懸問道：「圖書館與精神連接在一起，如何才能捨棄？」

天道圖書館，與他的靈魂，融合在一起，所以，巫魂也能動用圖書館，查探缺陷……靈魂是可以分割，可圖書館依舊存在，該怎麼捨棄？

「我經歷過捨棄，知道該怎麼做！」

孔師笑了笑：「說起來困難，實際上十分簡單，需要……祭祀的手段！」

「你是說……和神殿那位首領，同樣的手段？」張懸道。

「是！」孔師點頭：「這個方法，是當初我脫離天道有序時使用的，神殿的人，應該是知道了，所以，想從你這裡，將天道有缺拿走……」

「既然天道有這麼大的漏洞和缺陷，他為何搶奪我的？」張懸道。

孔師都說了，天道放在身上，最終會讓人失去自我，變成其中的一部分，自己等人脫離都來不及，為何神殿的這位首領，花費如此代價，都想得到？

「得不到，總會覺得是好的，而且……每個人的追求不同！你、我，追求的是真正天地大道，進入神界，成為一方主宰，而對方希望的只是做好神殿的主人，目光不同，心胸也就不同。」

孔師解釋。

「這倒是！」

張懸點頭。

一個人的格局不同，以後的成就肯定也不同。

格局大，成就將會越來越大，格局小，最終只會受限自身，沒辦法走的更遠。

「剝離天道圖書館，需要祭壇，可現在祭壇，在神殿手中……我怕，不太好完成！」

感慨完，張懸皺眉。

既然和神殿那位首領用同樣的方法，就需要用逐星宮的祭壇，和杜青鳶宮主來進行祭祀。

此刻這兩樣，都被神殿掌控，所謂的脫離，短時間內，應該也做不到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看看這是什麼……」

輕輕一笑，孔師手掌一抖。

呼！

大殿內，立刻出現了一個祭壇，安靜的懸浮在空中。

「你將……祭壇拿來了？」

張懸滿是不敢相信。

對方一招擋住八位偽神強者的進攻，救下自己不說，竟然還將這個祭壇也順便拿走……這份實力，簡直恐怖！

「光有祭壇還不行，沒有杜宮主祭祀，還是做不到！」

「杜宮主的祭祀之法，我當初曾專門學過，甚至比她都要順暢！」孔師笑道。

「那好，現在就開始吧！」張懸點頭。

「嗯！」

應了一聲，孔師手掌輕輕一拂，一堆寶物落在祭壇上方，通過晦澀的祭祀語言，和神殿一樣，一團火焰突兀生了出來。

「過去吧……」

做完這些，孔師道。

張懸點點頭，筆直向祭壇飛了過去，才飛了沒多遠，孔師的聲音響起：「先別忙，將你胸口的吊墜給我……」

「吊墜？」

張懸停下來。

「剛才神殿祭祀的時候，我看到了，你這個吊墜有些奇怪，封住了圖書館，不讓他離開你的身體，我先幫你保存，待你脫離圖書館，再予以歸還！」

孔師道。

「也好……」

沒有太多遲疑，張懸將吊墜解開，隨手扔了過去。

接過吊墜，孔師目光一閃，微微一笑，收進儲物戒指，繼續招呼：「請吧！」

向前走了一步，張懸再次停了下來，露出一絲擔心之意：「失去了圖書館，我不會有事吧？」

圖書館已經和他融合在一起，對方雖然信誓旦旦，但他還是不放心。

「看我現在的樣子，就應該知道，不會有事！」

孔師道：「我失去了天道有序，不也活的好好的？」

停頓了一下，張懸再無顧慮，輕輕一晃，來到火焰的上方。

「為了防止意外，我會將你固定在上面，放心，只是為了防止天道反噬……」

見他落上去，孔師鬆了口氣，凌空一抓。

轟隆！

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天而降，同時一個和神殿一樣的鐵鏈，將張懸徹底籠罩在內，緊緊鎖在祭壇上方，一動都不能動。

沒想到，還要將自己鎖起來，張懸皺了皺眉。

「開始了！」

輕輕一笑，孔師向前一劃，同樣一個祭壇出現在他的腳下，一團火焰，燃燒而出，將其籠罩。

「不對……你這是要將我的圖書館，奪取到你的體內……」看到對方的動作，張懸哪裡還不明白，身體一緊，忍不住道。

「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冷笑一聲，孔師喃喃自語，晦澀的咒語再次響起，祭壇上的火焰越來越耀眼。

「為什麼？你不是說，天道會影響自身，最終變成傀儡嗎？」

掙扎了幾下，發現被徹底困住，根本無法逃脫，張懸睚眥欲裂。

「是會影響自身，不過……沒有這東西，如何成就更高？你難道真的以為，憑藉個人天賦，能夠成就真正的神靈？破開界域的桎梏，進入神界？」

孔師冷冷一笑：「別做夢了！」

張懸啞然。

孔師哼道：「乖乖將天道有缺給我，當初，我留下一道意念，在丘吾宮，想要將你捉起來剝奪，那時候的你，十分弱小，做這些很容易，可惜，被那位洛若曦破壞了……」

「丘吾宮？」

張懸一愣，之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當初丘吾宮，在水晶球內遇到孔師留下的意念，給了自己一個忠告，還沒說完，就舉起手掌……洛若曦喊住自己，讓對方的意念崩潰。

當時就覺得，她是故意為之，只是出於相信，不便多問。

現在看來，是在救自己！

要不是將自己喊醒，極有可能當時就被眼前這位剝離天道圖書館……畢竟，意念進入水晶球，想要剝離，還是很容易的。

真要如此，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以那時的修為，弄不好就會魂飛魄散，萬劫不復。

（忘記的，請看第一千零八十七章，孔師的忠告，裡面有詳細伏筆，整整一千章的伏筆，我都差點忘了，汗。另：計算過了，這些字免費。）

「這樣說起來……昆虛境那位穿越空間而來的古聖四重仙使，是你的人？」

明白這些，一些記憶湧入腦海，張懸忍不住道。

在昆虛境，諸子百家的摺疊空間內，一頭古聖四重的仙使，從上蒼爬了下去，當時對方所說的，就是「宗主」。

後來知道六大宗門，一直懷疑，是不是凌雲劍閣的人，後來發現，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後來懷疑過逐星宮，發現也與之關係不大，此刻才明白，極有可能是通神殿的人！

因為，孔師從名師大陸而來，必然知道這個通道在什麼地方！

這也是為什麼這位仙使，看到孔詩瑤，想要得到她的血脈。

後者擁有孔師最精純的血統，一旦被對方得到，天賦肯定會變得極其高明，也就會受到眼前這位的重視！

「不錯，我一直派人守著那個通道口……」

孔師也不否認。

「通道那邊，可都是你的學生和後輩，你……不介意他們的死活？」

張懸依舊不敢相信。

眼前這位，在名師大陸的時候，為了防止上蒼的水銀真氣降落下去，避免巨大的傷害，不惜用學生的屍體鎮壓，更是讓諸子百家的人，鎮守在摺疊空間，不允許外出……

這樣做，就是為了人族，能夠更好的發展……

為何到了上蒼之後，卻派人下去，甚至不惜，斬殺孔詩瑤？

對付自己，可以理解，畢竟，天道有缺，配合上天道有序，就算不是完整的天道，也肯定相差不大了！

只要眼前這位湊齊，肯定能夠衝擊更高境界，或許可以直接破開上蒼的桎梏，進入神界……

但自己的後輩，和諸多弟子的後輩，全都不管不顧了？

名師大陸悲天憫人，胸懷若谷的萬世之師，怎麼到了上蒼，變化了這麼多？

完全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不是孔師！」

眼睛眯起，張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