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回身看了紅袖一眼，隻一眼，就怔住了——他夢中的那個女人，那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人！

「萬相離！你還有臉回來！」

紅袖抬手甩了東籬一巴掌，東籬的臉側向一邊。許久，他抬起頭來茫然的問，「我認識你嗎？」

「你認識我嗎？」紅袖不敢置信的拎住東籬的衣領，「你竟敢問你認識我嗎？萬相離！你好狠的心！」

眼看著紅袖情緒失控，豆豆慌忙跑過去搭救。

「紅袖，你放開他吧。他不是萬相離，他是東籬！漫畫家東籬！」

「我認得他身上的味道，他就是萬相離！」

紅袖眉眼赤紅吼出這麼一句，豆豆，「……我錯了，你們聊，你們聊。」

她倒是沒想過東籬是萬相離的轉世，不過紅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大概估計也就沒跑兒了。

豆豆一邊搬了張椅子坐下看戲，一邊問『楚明軒』，「還找鬼將嗎？要不別找了吧。找了人家也不出來，咱已經抓了鬼生，交了差得了。」

『楚明軒』皺了皺眉，「再等等，可能再過一會兒，就出現了。」

他已經察覺到鬼氣波動了，鬼將就在附近。

東籬被紅袖質問的一臉懵逼，愣神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見東籬無言以對，紅袖發狠鉗住他的脖子，「之前是我大意，竟然讓你逃了，現在，我說什麼也不會再放過你了！」

「住手！」

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伴隨著陣陣陰風，一個滿臉皺紋的六旬老嫗突然現身。

她身上穿著暗紫色的刺繡錦袍，脖子裏戴著碩大的珍珠項鏈，頭髮花白，髮飾不是金銀，便是珠寶。

她手裏拄著鳳頭杖，走動期間叮叮噹噹，不知道發出聲音的是頭飾，還是拐杖上鳳嘴叼著的鈴鐺。

豆豆目瞪狗呆，『楚明軒』卻已經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面前。

老嫗眼神平靜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了紅袖身邊。

「紅袖，把他放下。」

「是你？你沒死？」

「我沒死？呵呵呵……我是沒死，應該說，我一直，都是個死人……」

紅袖驚愕，「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老嫗苦笑，「打從你見我的第一眼，我便已經是鬼了。」

「你說什麼？你一直都是鬼？」

「是啊，我一直都是鬼，我守了萬家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沒能守住最後一直血脈。」

老嫗說著，猛地咳嗽了兩聲。

她生前有的癆病，所以，即使做了鬼，這愛咳嗽的習慣，也沒能改掉。

咳完之後，她伸手拉了一把紅袖，把東籬從她手裏解救出來，深深的，嘆了口氣。

「紅袖啊，萬家已經絕後了，你的恨……還不能消嗎？」

「不能！他騙我如此，到頭來卻沒有一句解釋！你讓我怎麼放下！」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姑娘。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相如去死啊……」

老嫗聲淚俱下，「紅袖啊，你收手吧。相離是最無辜的啊……」

「他無辜？他把我騙來萬家，就是為了送給那個魔鬼！是他毀了我的人生！是他害我至此的！」

紅袖歇斯底裡，「只要我還有力量，只要他還活著，我就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