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起發現了，鳳玖說了這麼多的往事，可是她卻從未提起她的孩子們，她沒有提起鳳灼和鳳裳，她沒有提起自己懷孕的事情，她也沒有提起孩子們成婚，他們做了祖父祖母的事情，這讓鳳起覺得奇怪，雖然鳳起的靈魂缺失了一大部分，但是他的智商一點都沒變，他還是那個聰明絕頂的帝王，他還是那個心思縝密的人，他想著為什麼鳳玖這麼愛他們的孩子，這會兒她卻不肯在自己面前提起這點呢，他心中還是有一些小小的疑慮的，不過隨著鳳玖之後的話，這些疑慮粉其也不那麼在乎了。

鳳玖依舊滔滔不絕的說著他和鳳起之間的點點滴滴，鳳起覺得也許鳳玖今天晚上來找自己和自己同榻，而鳳玖是要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和別人無關，她只是想喚起鳳玖對他的愛罷了，也許這是一個將要步入死亡的女人的最後的一點心願。

既然是如此，那鳳起也就滿足她最後的一個願望，他默默的聽著鳳玖的話，他不出聲也不反駁，只是鳳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也同時呈現著和鳳玖共同擁有的那些記憶的畫面，只是現如今這些以往的記憶的畫面，並不能讓鳳起覺得有如何的幸福，這已經不是他想要的幸福，這些幸福在他看來十分的渺小，又十分的可笑，這只是柔弱的擁有短暫的生命的凡人才會去追求的幸福，這和鳳起的追求完全是南轅北轍。

不過沒關係，也不過就是這一晚上了，他多聽鳳玖說兩句有什麼呢？

等鳳玖死了這些記憶，也再沒有人在他的耳旁提起了，也就隨風而散了，以後鳳起自己也不會無端的想起來了，這樣很好，這也是最後一次，就當是對他們以往的人生的祭奠吧，就當是對鳳玖這一生的祭奠吧。

鳳起默默的聽著他她閉上眼睛。

慢慢的慢慢的，鳳起覺得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隨著鳳玖在耳畔的講述，他似乎進入了一個夢境之中，這個夢境很離奇，他夢到了和鳳玖之前幸福的快樂的時光，鳳起分不清，這是自己的記憶還是夢？因為他的耳畔還能聽到鳳玖絮叨的回憶那些過往的話，然而他的身子卻越飄越遠，而鳳玖的話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這樣的感覺很不妙，鳳起很不喜歡這種不受自己控制這種縹緲虛無的感覺，讓鳳起覺得很危險。

他想回過頭來，對鳳玖說道，你不要再講那些往事了，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與現實的分離感越來越大，很快，鳳起也忘記了自己想要對鳳玖說什麼，他沉浸了，在了那幸福美好的夢中，沉浸在虛幻之中。

而夜色中，鳳玖還對著鳳起的耳朵喃喃低語著，她又說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從床上坐起身子，她低下頭，看著鳳起的臉，又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搖晃了一下，確定了鳳起是真的完全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