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拿出了記事本道：「還是先說說鬱雪冬是怎麼失蹤的吧。」付小凡扭頭看了一眼蘇子明，嘆了口氣說：「雪冬今年上高二了，報了個補課班。前天，也就是周六，他早上出去上課，傍晚的時候給家裏打電話說晚上去同學家玩兒，有可能不回來了，我們也沒太在意。昨晚他還沒回來，打他手機，關機了，再問其他同學，都說沒見過他。我們也去他常去的地方找過，根本就沒有人影，這才報了警。」

「鬱雪冬經常不在家過夜嗎？」寧致遠問。付小凡面露難色，似乎回答不上來。鬱老太太瞟了她一眼說：「你別問她了，小凡工作忙，她哪知道呀。冬冬以前偶爾也會去同學家玩兒，晚了就會在同學家住一夜，但從來沒有連著兩天不回家的時候。」

「鬱雪冬前天晚上打電話回來，是誰接的？」寧致遠這句話剛問完，幾個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到了站在沙發旁邊的小保姆小芬身上。小芬見大家都看她，怯怯地說：「是我接的。雪冬說晚上下了課去跟同學看電影，看完去同學家住，星期天他還有課，就直接去上課了，讓我告訴奶奶一聲。」

張維扭頭看了看小芬問：「他有沒有說跟誰一起去看電影？晚上又是去誰家住？」小芬搖了搖頭：「沒說，我本來想問，但還沒來得及，雪冬就把電話掛了。」張維轉回頭問付小凡：「那你們怎麼能確定孩子是被綁架了，而不是出去玩兒得開心忘了回家，或是自己離家出走了呢？」

「我孫子不可能離家出走。」鬱老太太氣哼哼地說，「冬冬早上走的時候除了上課用的書包，別的啥都沒帶，而且他身上也沒多少錢，他怎麼可能是離家出走呢？」寧致遠抬手做了個安撫的手勢：「您別動氣，我們只是先排除一下其他的可能性。」隨即又問付小凡：「你們說孩子被綁架了，有沒有綁匪聯繫過你們？」

付小凡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昨晚有一個電話打過來，接起來沒人說話……」付小凡的話還沒說完，沙發旁的邊桌上的坐機電話響了起來，小在一旁的小芬被嚇了一大跳，低頭死死地盯著電話機發愣。坐在沙發上的鬱雪莉剛要去接電話，被寧致遠先一步過去按住了聽筒，這一動作不小心碰到了鬱雪莉的手指，她突然臉一紅，縮回了手。

寧致遠向大家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按下免提鍵，示意鬱雪莉說話。鬱雪莉看了她一眼，對著電話機「喂」了一聲，電話裡傳來一個沙啞而空曠的聲音：「是鬱雪冬家嗎？」「是，你是誰？」鬱雪莉的聲音因緊張而有些顫抖。

「鬱雪冬在我們手上，如果想讓他活命，準備好五百萬。記住，不準報警，否則你就等著給鬱雪冬收屍吧。」隨著「嘟」的一聲傳來，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寧致遠按下電話上的按鍵，把剛才看到的電話號碼記到本子上，邊記邊念出這個號碼，然後問在場的人：「你們認識這個號碼嗎？」

付小凡一家人除了鬱老太太和小保姆之外，都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著，過了一會兒又都搖了搖頭。鬱雪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寧致遠：「你剛才只看一眼就能把十一位的電話號碼記住？」寧致遠把本子遞給陳鋒：「讓明亮查查這個號碼，再去車裏把儀器拿來。」又轉頭對鬱雪莉說：「你不信的話可以看看來電顯示記錄，看我有沒有記錯。」

一直站在沙發後面沒吭聲的蘇正平突然說：「寧隊長果然厲害，居然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不過，剛才那人可說了，不準報警，否則就等著給雪冬收屍。」

「你閉嘴，這兒有你什麼事兒。」鬱雪莉厭惡地瞪了蘇正平一眼。付小凡皺了皺眉頭：「雪莉，你怎麼能這麼跟正平說話呢。」「就是，」蘇正平撇了撇嘴，「我這不也是擔心雪冬嘛。」鬱雪莉冷哼了一聲：「你別在那假惺惺的了，你擔心雪冬，簡直是笑話，你巴不得他出事呢吧！」

「雪莉！」付小凡喝斥了一聲，蘇子明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小凡，咱們先說正事兒，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把雪冬救出來。」鬱老太太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突然大哭起來：「你們就知道在這裏吵吵，還不快想辦法救我孫子！」

鬱雪莉也顧不上再跟蘇正平鬥嘴，趕緊去安慰老太太。付小凡焦急地看著寧致遠：「寧隊長，現在怎麼辦？」「先別急……」寧致遠剛開口卻被鬱老太太打斷了，她哭著說：「能不急嘛，冬冬是我們鬱家唯一的孫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讓我怎麼去跟他死去的爺爺和爸爸交待！小凡，你現在就去拿錢把我孫子贖回來！」

「媽，」付小凡咬了咬嘴唇，「五百萬現金啊，不是五百塊，你讓我一時上哪籌那麼多錢！」鬱老太太一聽就急了：「你有錢給這個、給那個，怎麼到冬冬這兒就沒錢了？我不管，你要是不把冬冬贖回來，我也不活了！」

「大家都先冷靜！」寧致遠大聲說，「現在綁匪只是說讓準備贖金，還沒說交錢的時間和地點，他們肯定會再來電話的。」正說著，陳鋒已經從車裏取來了追蹤設備，他和張維一起把設備連接到付小凡家的座機電話上。

「這玩意兒能管用嗎？」蘇正平饒有興趣地看著陳鋒和纖維在那忙活。陳鋒睨了他一眼：「當然管用，只要綁匪再來電話，這東西就可以追蹤到他的位置。」蘇正平呵呵笑了兩聲：「知道位置能怎麼的？綁匪是長腿的，等你們趕到那，沒準他早就換地方了。」

「正平！」蘇子明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別在那胡說八道。」「可不是嘛，」鬱雪莉也跟著說，「沒本事，還就知道添亂。」鬱老太太止住哭聲說：「雪莉，你也少說幾句吧，還不想想怎麼救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