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小凱他媽？」楊鳴看了一眼徐志，他也清楚胡霞把事情弄得糟糕了，不覺有些忐忑的低聲道。

「算了！」徐志擺手道，「事已至此，是誰已經無關緊要了。」

「徐志，把手機借我用一下！」說著，楊鳴把車停到了路邊，伸手道。

徐志搖頭，依舊說道：「真不用了。」

「應該不會是小凱他媽！」楊鳴想了一下，說道，「前天晚上她還跟我說千萬不能把事情鬧大呢！」

「那就怪了！」徐志皺眉道，「那天屋裡不就……」

說到此處，徐志眼睛一亮，看了一眼楊鳴，楊鳴也醒悟到了什麼，低聲罵道：「這小兔崽子！」

「噓……」徐志急忙勸阻道，「孩子還小，不懂世故。千萬不能多怪他，否則又會跟嶽林一樣了。」

「我明白了！」楊鳴說著，踩了油門繼續開車了，「這事兒怪我，我沒想到小凱會跟胡大姐說。」

「也怪我！」徐志苦笑道，「我把兩個孩子給忘了！這是咱們大人的錯，不怪孩子。」

袁哲的家是個別墅，在雨中燈火輝煌，看起來很氣派。

袁哲也是個很有氣度的人，徐志見到袁哲的時候，他正站在別墅二層的書房裡，面對窗外的暴雨，不知道想著什麼。袁哲手裡拿著一個煙鬥，穿了一個背帶褲，若是再帶個帽子，倒是可以跟福爾摩斯一比的。

徐志隻靜靜的站著，也沒有打擾袁哲。

袁哲轉過身來，有些發紅的鼻子在燈光下泛起異樣的光澤，發福的肚子微微凸起，兩個眼睛不大，可絕對有神，看著徐志就如同老鷹看著獵物。

「你叫徐志？」袁哲有些詫異徐志的鎮靜，開口問道。

徐志的語氣更讓袁哲驚訝，那是一種從容不迫：「是的，我是徐志！」

一下子，袁哲罕見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不過也僅僅是瞬間，袁哲吸了一口煙，待得輕煙從他鼻孔中冒出，他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是哪裡人？」

「水南省。」

「今年多大了？」

「到臘月就十七了！」

「這麼小？」袁哲再次驚訝，不過徐志聽得清楚，袁哲的心跳並沒有任何變化，說明袁哲早就知道這些情況。

「我家裡窮，上學早，而且我們水南省的小學是五年製……」

袁哲一問，徐志一答，沒營養的說了一會兒。

袁哲最後道：「既然楊鳴覺得你可以，我也相信你可以！不過，在我家裡做家教需要簽一個保密協議，你願意嗎？」

「保密協議？」徐志一愣，皺眉道，「凱哥之前沒說過啊！」

「是我不讓他說的！」袁哲笑道，「你若是願意，咱們可以簽，你若是不願意，不簽也罷！」

徐志想了一下道：「讓我先看看吧！」

從袁哲手裡拿過所謂的保密協議，徐志大致看了一下，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要求對家教的情況，還有袁哲家裡的情況保密。徐志不是個多嘴的人，他點頭道：「可以！」

「這是合同！」袁哲又拿出幾張紙，說道，「你簽了保密協議，就可以簽合同。」

徐志接過合同看了看，心裡愈發奇怪。合同比保密協議更有意思，合同內容是按次付費，徐志和袁哲可以隨時解除合同，只要徐志不違反保密協議，可以不承擔任何違約責任，而徐志若是違反了保密協議，只有四個字「後果自負」！

想想楊鳴的欲言又止，再看看這個合同，徐志哪裡不知道他要輔導的學生有難言之隱啊？

徐志其實不想惹什麼麻煩，不過他已經答應了楊鳴，也就隻好勉為其難，當然，合同裡面說的也清楚，徐志可以隨時離開，袁哲都會按次付錢。所以徐志也沒說什麼，看了一下合同就隨手簽字了。

合同一式兩份，袁哲看著徐志簽了字，也從旁邊的書桌上拿起一個印簽，煞有其事的蓋在上面。

看著袁哲的鄭重，徐志心裡一動了。

袁哲的為人如何，徐志不知道。不過既然楊鳴願意求徐志過來，那就是說袁哲是個很好的老闆。再從袁哲找家教的嚴謹來看，袁哲對於自己的家人也保護的很好。特別是這個合同，以袁哲的身份，自不必親自動手，可偏偏的，他不僅親自動手了，還親自面試，這份對於家人的愛，也足以讓徐志動容了。

「能幫就幫吧！」這是徐志跟著袁哲走出書房時的想法。

袁哲家的別墅是三層，走出書房，就有一個扶梯盤旋著通往三層。徐志在書房裡的時候就很奇怪，因為他聽不到三層的聲音。等他跟著袁哲走上樓梯，他才明白，三樓是個用玻璃隔絕的樓層，在樓梯之上，還有一個約是五十來歲的老者，穿著很是老舊的衣服小心的站在那裡。不過他並沒有看袁哲，而是看向玻璃樓層之內。

待得徐志看清玻璃樓層之內的一切時，他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見玻璃樓層之內是三個屋，中間是個大廳，不過大廳裡面沒有尋常家裡的沙發、座椅等物。大廳的一角擺放一個石頭的乒乓球檯子，檯子上還放了一些紅色的磚頭，一副看起來破爛的球拍放在上面。跟乒乓球檯子相對的，是一個籃球架，籃球架明顯是特製的，即便如此，籃球框也到了房間的天花板處。大廳的地上不是地板磚，而是一些泥土鋪就，跟縣一高的操場地面相似。甚至在籃球架一側，還有一些假山堆砌，假山上也有一些水流在無聲的流動。

大廳左側是個房間，裡面是教室的擺設，牆上有塊黑板，黑板前面是講台，講台下面是三五個課桌和座椅，座椅的後面……則是板報了。

大廳右側，也就是操場的另外一側，是個臥室。臥室很簡陋，一張床，一個書櫃，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再無它物。

在這個別墅頂層，在這個模擬出來的世界裡，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正蹲在操場的一角，手裡拿了幾個玻璃球專心的玩著！

「老爺……」袁哲上了扶梯，走到老者旁邊，那老者必不回頭，低聲說道，「您來了！」

「來了！」袁哲回答的也很簡單。

「哢擦……」就此時，別墅外面，一道驚雷閃動，霹靂聲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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