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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魂續》108.第一百零八章
之前做了佈置,防止白宅的煞氣外泄,遊清微在白宅外沒看出什麼。她進入白宅後,隻覺白宅裡的煞氣極重,才過了一天時間,整座宅子裏的樹木植物全死了,就連旁邊用作風水佈置的小池塘中的都浮著一片死去多的魚和烏龜。

白宅怎麼會有這麼重的煞氣?

遊清微怕院裏的符和佈置對路無歸有防礙,扭頭朝路無歸看去,只見路無歸頗有幾分不適地皺著嘟著嘴。她問:「小悶呆,你還好吧?沒事吧?」

路無歸說:「還行。」

遊清微困惑地打量著路無歸。她記得路無歸以前不怕這些是因為有螭八卦盤,現在不怕又是為什麼?她眼尖地看見路無歸的腳是貼在地上的,並不像一般的陰靈鬼物那般腳不沾地。她低聲問:「螭龍八卦盤壞了,對你有防礙嗎?要不要再去尋一件能給你寄身的東西?」

路無歸說:「不用呀,螭龍八卦盤壞了就壞了吧。」她見遊清微面露不解,說:「以前我離不開螭龍八卦盤是因為我死的時候身上的血滲進了螭龍八卦盤中。精血,魂之所寄,所以我才需要螭龍八卦盤鎮身。」

遊清微恍然大悟,說:「你現在是神魂直接寄托在精血中?」

路無歸「嗯」了聲,說:「那些害我的人,身上沾了我的血氣。我的血氣在他們身上沾得越久滲得越深,當血氣滲透他們的心臟骨髓後,他們渾身的精血跟我的血混在一起,我把我的精血收回來的時候,他們的血也會跟著被抽乾。死得可慘了。」她又說:「我死得慘,怨氣和煞氣都重,我還給他們下了冤孽血咒,如果他們與自己的血緣親人接觸過,這血咒通過血脈牽引,會傳染到血親身上,所以,經常一死就死一家。」

遊清微嘆了聲:「因果報應。」欠了路無歸的血債比欠大白的血債要慘得多。她倆說話間已經穿過之前佈置九宮八卦陣的園子,見到有兩輛挖掘機正在挖掘倒塌的小樓。她遠遠地看了眼,見到已經挖到地下室,正在挖把地下室堵得嚴嚴實實的水泥板和一些炸碎的傢具。

突然,有人大喊聲:「停!有屍體!」

遊清微的心頭一動,趕緊快步趕過去。很快,她便來到那片廢墟上,只見跨塌物中散落著碎殘著人體殘骸。有一具乾枯的只剩下腦袋和肩膀的人體部分顯露出來。旁邊,從地下室挖出來的水泥板上,還有一條胳膊和一隻腳,這些人體部分,全都是呈乾枯狀。從屍體碎掉的情況來看,似乎是被炸碎的,但卻又幹了。遊清微知道屍體幹掉跟路無歸肯定有關,因此朝路無歸看去。

路無歸解釋了句:「他們都死了,我身上的血當然就回來了呀。」她說:「死了十七個,全都是跑得慢被關在地道木板外的。」

遊清微的心頭一寒。白太煥為了脫身和炸死他們,竟然炸死自己這麼多手下。

她注意到院子裏的人極多,不僅有道子堂、上清宮的人,還有許多穿著便裝配帶槍支的警察,更有好多法醫在這裏。相對來說,這棟被炸毀的小樓留的人手最少,只有七八個人圍在四周。最早發現有屍體的那名警察,喊來兩個在旁邊執守的道子堂的人,讓他們去看看情況。

遊清微心說:「這種事不是警察先上的麽?」她估計肯定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這些警察不敢貿然過去。她略作沉吟,朝著旁邊人最多,也是道子堂、上清宮重點看護的地方趕過去。

她還沒到小樓前,就聞到那刺鼻的屍臭味,待進入小樓,就見到裝有屍體的屍袋排成排整整齊齊地放在客廳。屋子裏鎮了許多符,即便如此,屋子裏的陰氣和煞氣仍舊極重,使得屋子裏的燈光極暗,符上的符力消耗得極快。連在屋子裏執守的上清宮弟子都是按照北鬥七星方位站的。

她走進屋子裏,協會的人紛紛朝她打招呼,喊:「遊大小姐。」那恭敬的態度讓遊清微感到很是詫異。她心說:「我都不是協會了,更不是副會長,還用得著對我這麼客氣?」她看到前面有人在交談,還都是熟人。她走過去,喊了聲:「秦三叔。」這正是乾刑警的秦三。

秦三聽到遊清微的喊聲,回過頭來,面露驚喜地叫道:「是清微啊。來得正好,我剛才還惦記著回頭要去找你。」他對民間宗教協會的幾個人打了聲招呼,說:「我這有點事。」

遊清微向青山道長和陳老爺子、季老爺子打過招呼,跟著秦三走到一邊。

秦三壓低聲音說:「三叔就不跟你見外了。你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人不能講迷信,只是……這宅子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三叔也得為大夥兒安全著想。」他的聲音壓得更低,說:「有沒有什麼能避一避?」這事他不方好找別人,怕落人口實,他家跟遊清微家是三代人的交情,找遊清微是最合適的。

遊清微心下好笑又挺無局的。能把堂堂副局逼成這樣,也是夠難為的了。她說道:「三叔,封建迷信歸迷信,習俗歸習俗,不能混為一談。這裏的事呢,照習俗是得掛紅的,不過你們是公職人員,怕你們被人說收紅包,你看要不這樣,我給大家派些符,就當大家是遵照傳統習俗討個吉利什麼的。」

旁邊一個大小夥子探頭過來,說:「對對對,討個吉利。副局,這討個吉利總沒錯。」這地方邪門得怪慘得慌的。

遊清微把路無歸畫的符取出厚厚的兩疊遞給那大小夥子,說:「麻煩了,有些習俗還是……」

那小夥子忙說:「明白。」他看一出手就是一大疊,又有點不放心,問:「有用嗎?」

遊清微拈起兩疊符,說:「鬼片裡演的那種級別的厲鬼,這種聚陽符,能直接把它燒成飛灰。這種破魔鎮邪符,鬼王出來都打飛!你手上這兩疊符,要是我拿到行業賣,沒百八十萬可下不來。」

那小夥子說了句:「謝了!」他吆喝著:「入鄉隨俗,深入群眾基層,人手兩張,不要搶啊。」先塞了兩道給秦三叔,這才拿去派發給同事。

秦三長鬆口氣,嘆道:「下午,小王好懸就沒了,還是陳禹一碗符水給灌下去救回來的。」他的話還說完,突然看到旁邊的一個屍袋的拉鏈在沒有人的情況下自己拉開了,饒是見多識廣,在這情況下也嚇得渾身一哆嗦,指著那屍袋喊:「清微,快看!」

遊清微順著秦三的視線看去,見路無歸正蹲在那屍袋前拉開屍袋的拉鏈,她幾步過去,問:「有什麼發現?」話音剛落,一見眼到那屍袋裏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那怨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嚇得她「啊」地一聲,手裏的摺扇掉在地上。

路無歸一巴掌櫃拍在那屍具怨屍的臉上,叫道:「瞪誰呢!」

秦三跟在遊清微身後過去,就見到那死不瞑目的屍體突然閉上了眼睛。他嚇得差點大聲喊:「收隊」,把這鬧鬼的地兒扔給民間宗教協會收拾。可是死的人太多,有好多還是報了案的失蹤人口,不管不行。秦三用力地抹了把臉,強行穩住心神,問:「清微,這……這怎麼回事?眼……眼睛怎麼就突然閉上了。要不再給兩道符。」

遊清微這才想起普通人看不到路無歸,說:「秦三叔,沒事,是小路在這裏。她出了點事,你們看不見她。」

秦三是知道路無歸的,當即長鬆口氣,說:「小路也在啊。」

遊清微朝被路無歸扒開屍袋的屍體看去,隻一眼見就看出不對勁。她凝神打量幾眼,說:「奇怪,怨氣怎麼這麼重,屍體上還封了臘!似乎還畫了符。」

路無歸把屍袋的拉鏈拉回去,說:「生前受盡虐待,再被人用符封住七竅虐殺死,煉成怨屍後,又以燭火熏屍提煉屍油。她的腦袋裏還釘著釘魂針,魂魄封在屍體裡受盡煎熬……」她看向遊清微,說:「這比那口鑊裡的怨鬼還要慘。」

遊清微起身問秦三,說:「秦三叔,這些屍體是在哪發現的?」她聽見秦三說:「地下室」,下意識地朝地下室看去,就見到又有道子堂的人把屍袋抬上來。

她招呼聲:「小悶呆,我們去地下室看看。」

路無歸「嗯」了聲,走在遊清微的前面,朝地下室去。

遊清微跟在路無歸的身後。

離樓梯越近,煞氣和怨氣就越重。

因為煞氣和怨氣過重,甚至在牆上凝成了水滴,那一道道水痕,宛若怨魂厲鬼在牆上攀爬流動。遊清微隻覺寒意一陣陣地往身上鑽,趕緊燃了道陽火符燃在身旁驅散周圍的煞氣和陰氣。

旁邊的警察見到遊清微拈起一道符,手一揮,那符就燃了起來,然後化成一朵溫暖的火焰飄在離她約有一尺遠的地方隨著她的步法移動而移動,那眼睛都看直了。

遊清微下了樓,剛到地下室就見到兩個道子堂的人在那收拾鬼甕,這鬼甕還是協會統一製出來的鬼甕,專程用來封那些不好消滅的大鬼、厲鬼用的。

路無歸看著那些鬼甕,「哇」了聲,手指擱在嘴邊,饞得抿了抿嘴,說:「成色足,一定很好吃。」她看向遊清微,說:「這種鬼是有人特意用怨屍屍油養出來的,很補的。」

遊清微隻覺腸胃一陣痙攣,差點就吐了。她用摺扇指著路無歸說:「不準!」她見路無歸那小眼神活脫脫地寫著:「那我偷吃」,氣道:「偷吃也不行!」覺得這話威懾力不夠,又加了句:「你要是吃這些鬼,以後不準親我。」

路無歸想了想,在吃大補的鬼和親遊清微之間,她還是喜歡親遊清微多一點。她說:「好吧,我不吃鬼。」她心說:「我吸這裏的煞氣和怨氣。」怨氣和煞氣越重的鬼越厲害,她回頭再多吃點香火把煞氣和怨氣煉化掉,就能夠轉化成純正的鬼力滋養己身。她的心頭撥著如意算盤,飛快地朝著煞氣和怨氣的源頭飄去。她心說:「難怪把我攔在了外面,原來這裏有這麼多好東西。」

遊清微跟在「跑」得飛快的路無歸身邊來到地下室角落,見到一塊翻板掀開,露出一條長長的樓梯。

守在台階旁的道子堂的人見到她和小路過來,打了聲招呼就放了行。

遊清微踩著樓梯往下,只見這裏的牆壁濕得整面整面地淌水,氣溫比地面低了足有二十度。

很顯然,那些怨屍和用怨屍屍油養出來的路無歸說的大補的鬼就是從這裏出去的。

這裏的陰氣極重,已經不適合用電燈,燃的是油符和符火。

有兩個法醫在場,他們已經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身上鎮著符站在旁邊,吩咐道子堂的人按照他們說的收揀屍骨。

而他們撈屍的地方則是更裏面的一個大黑池子前,那陰氣和煞氣就是從黑池子裏撲出來的,與之相隨的還有臭氣熏天的屍臭味。

遊清微用力地堵住鼻子也壓不住那洶湧的嘔意。她衝到旁邊,對著一個廢棄的褐色陶罐底大吐特吐,等吐到一半才發現那陶罐是揀屍骨的鬼甕,遊清微頓時想吐又吐不出去,想忍住但更覺噁心,憋了一會兒,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在心裏問候了白太煥的祖宗八萬遍。姓白的先人養出這麼個禍害子孫,還不如生下來就掐死算了!

遊清微吐得胃酸都出來了,那鼻子讓屍臭味折磨得都聞不到味了,她這才覺得好了些。

她蒼白小臉,走到那黑色的池子邊。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吐完了,哪知道她只看了一眼,就又衝到角落裏吐黃水去了。

那黑池子……滿池子的變成黑色的血水混著屍水堆著無數的屍體碎塊,池子裏不知道還養了什麼,正在汩汩地往上鼓著水泡。

池子上面的符用符網拉著,貼得密密麻麻的。

道子堂的人拿著長桿掛鈎在那撈著屍體,旁邊的法醫讓他們把那一具具高度腐爛、甚至爛成白骨的屍體分門別類地放起來。爛成白骨的,根據顏色不同分辯出年代不同,分別放在不同的屍袋中。有人體組織的,根據腐爛程度不同分別放置……

遊清微剛吐完,就聽到路無歸在池子邊大喊:「裏面有血嬰,好多血嬰!」

正在撈屍的道子堂的人聽完,手一哆嗦,扔下那撈屍的長桿齊刷刷地連退七八米遠,一個個抽出了背在身後的長劍嚴陣以待。

原本汩汩翻湧的血池突然安靜了下來,彷彿隨著路無歸的這通叫嚷,血池裏的東西都嚇得不敢再鬧騰。

遊清微則讓「好多血嬰」震住了!

血嬰是種邪術,那是將六七個月剛成人形但沒足月的嬰兒活生生地用母體裡取出來,再用其母的血肉餵食,以血祭養,再配合一些令人髮指的邪術煉製出來的鬼物。這算是養小鬼的一種,但卻是最慘無人道的一種。

她怎麼都沒想到,白太煥的宅子裏居然有這些!

白太煥還是民間宗教協會的人!

這可真是燈下黑!

路無歸一把撈起道子堂的人扔下的長桿,對著血池就戳了下去,然後喊:「上來!」她把手裏的長桿一挑,一個渾身血淋淋的覆滿鬼鱗、尖嘴獠牙、指甲鋒利如鈎約有一尺長的瘦小嬰兒被撈了起來,那嬰兒一出水,看到路無歸似是懼怕至極,發出「哇哇」的嬰兒哭聲,那聲音像鋼針般扎進人的腦海,痛得屋裏的人大叫一聲抱住了頭。道子堂的人連手裏的劍都丟了。

遊清微的身上更是泛起了一層白色的鱗光,她迅速鎮了道青龍鎮身符護住自己。

那血嬰哭得慘,嘴巴張得大,不僅露出了滿嘴牙齒,還露出了嗓子眼處的一顆只有乒乓大小的女人的腦袋。那是被孩子吃掉的母親所化的厲鬼。此刻,對著路無歸,那鬼母也不敢出來,在那孩子的嗓子眼滿眼恐懼地看著路無歸。

子母血嬰!

遊清微震驚得無以復加!森森寒意瀰漫全身。如果不是頭上有符網,如果撈出這子母血嬰的是路無歸,估計這會兒這地下室的人已經沒兩個活著的了。

路無歸皺眉,說:「好吵!」又把那被她用杆子挑起來的血嬰扔回血池中。

那血嬰一入血池,飛快地沉了下去。

遊清微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這些鬼嬰似乎很懼怕你?」

路無歸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因為我的道行比它們高呀。剛才那隻成色最足的都只有二十多個年頭。」她說完,好奇怪地看著那兩個四十多叔的法醫大叔,問:「他們為什麼要在地上爬呀!」

遊清微這才見到那兩名法醫抖得跟篩糠似的,估計嚇得渾身發軟走不動道,又不願呆在這,只能用爬的離開。她趕緊讓道子堂的人把他們送出去。

道子堂的人把法醫送出去後,陳老爺子和季老爺子、青山道長、秦三一起下來了。

陳老爺子問:「有血嬰?」

遊清微說:「是子母血嬰。」

路無歸說:「有三十六隻子母血嬰,都是生在陰胎。成色最足的有二十多年了,成色最差的有七八年了。」

陳老爺子、季老爺子、青山道長的額頭都浮起了冷汗。

季老爺子抱拳說:「小路大師,我就直說了。這血嬰我們還是只聽過沒見過,遇到一隻都難對付,子母血嬰更是之前都沒聽說過,如今有三十六隻,怕是……還請小路大師施以援手。」

遊清微若有所思地說:「白太煥弄這麼多子母血嬰,怕是有大用。」她見到秦三還站在旁邊,說:「秦三叔,這些很危險,最好……你們迴避迴避。」她略作沉吟,說:「那些怨屍和屍體、殘骸,最好讓協會的人做完法事清理乾淨,你們再帶走,以免生出別的事端。」她知道,那些能夠辯認出來、找到源頭的屍體,肯定是要通知家屬來領的。

秦三即使心裏已經答應,也不好就這麼應承下來,隻說要回去和局裏研究研究,便退了出去。他退出去後,便讓隊裡的人負責協助和從旁做好記錄,至於動手的事,還是交給更專業的人來吧。

遊清微見有符網封住血池,裏面的子母鬼嬰跑不出來,將季老爺子他們請出地下室。她沒應承讓路無歸出手幫忙的事,而是打電話給鬼道三人,問他們能不能處理。

鬼一聽說是「子母血嬰」那聲音激動得不行,急吼吼地喊道:「丫頭,給我留著!我要用來守墓!」

因為過於激動,那聲音是直接用吼的,旁邊的季老爺子、陳老爺子、青山道長都聽得清清楚楚。三人恍然大悟地互看一眼。

遊清微聽到鬼二問了句:「又有好東西?是什麼?」

鬼一喊:「哥幾個趕緊動身,是子母血嬰!」

然後就聽到鬼二、鬼三嗷嗷叫的聲音傳來。

她默默地掛了電話,看了眼季老爺子、陳老爺子、青山道長,說:「一會兒鬼道三人會過來。」

陳老爺子「咳」了聲,說:「那就麻煩他們了。」他心說:「這三兄弟的口味可真獨特!」暗暗地長鬆口氣。不過把這事交給那三兄弟料理,他也放心。那三兄弟雖然是修鬼道的,行事邪乎,但從來不跟普通人沾邊,即使是行會中的人都很少接觸,一向是隻跟鬼怪邪物過不去。他記得他們好像是為了攢口糧,聽說他們那一門找徒弟困難,那鬼樣子也找不到老婆生兒育女,香火難繼,怕死後沒香火供奉修行困難,只能生前儘可能多的攢口糧。

陳老爺子腦補起三兄弟吃鬼的樣子,就一陣惡寒。他突然覺得,老了,死了,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乾乾淨淨的也挺好不錯。

路無歸見那三十六隻子母血嬰被鬼道三人承包了,沒她的份了,又見遊清微那一副膈應的樣子,提都沒敢提一句,心說:「我回頭把那十六隻小鬼培養起來也不差。它們還長得好看,還不是子母血嬰這樣的惡鬼,更好管教。」她這麼一想,於是就大方地把那三十六隻子母血嬰讓給了鬼道三人。

遊清微見這邊的事完了,問路無歸:「小悶呆,你不是要刨坑麽?」

路無歸一醒,說:「對哦。」她掰著手指頭,說:「你等等啊,我再算算位置。」她說完,就用腳量地上的土地。她先把白太煥煉鬼的地方刨出去,又再算了下範圍、、方位、深度,對遊清微說:「這這這,快來,在這邊!」說完,領著路無歸就朝園林方向跑去。

陳老爺子三人見路無歸激動得又跳又叫,心說:「不會還有什麼吧?」趕緊叫上人跟過去。

路無歸站在園林中,比劃了一下,說:「挖!」

季老爺子問:「挖哪?」

路無歸繞著要挖的地方跑了個圈,說:「就是我剛才劃出來的地方,往下挖三丈!」

季老爺子問:「往下挖三丈有什麼?」

路無歸說:「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哪還用得著叫你們挖!」

季老爺子聽到路無歸說:「不知道」,就想「不知道你還讓我們挖」等路無歸的話說完,他竟找不到話反駁,又讓開挖掘機的過來幫路無歸挖坑。

協會為免夜長夢多,人工安排得足。挖掘機師傅三班倒,晚上也有人開工,那邊刨地下室的已經快收工,就分了輛挖掘機過來開動。

反正不是自家宅子,挖起來一點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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