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這麼好心？」

嘉淑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是直擊九阿哥的內心。如果是他，有這麼好的東西，肯定是緊著自己人用啊。

不遠萬裡送到別的國家，給別人用？

九阿哥覺得，這是傻子才能幹的出來的事情！

嘉淑見九阿哥沉思，緊跟著又問了一句，「爺，這西洋人有沒有在用這個福壽膏啊？」

既然是好東西，西洋人肯定自己也會用的！

如此淺顯的道理，不需要多解釋。你有好東西，你會自己不用，一門心思給別人用嗎？

「阿爾泰！」

九阿哥立刻把阿爾泰喊了進來，讓他去查查，販賣福壽膏的西洋人，是不是也都在吸食這福壽膏？

阿爾泰領命，立刻就帶著人出去了。

「爺，如果這東西不是好東西，怎麼辦啊？」

嘉淑望向九阿哥，順理成章地問了一句。

「不是好東西？」

九阿哥愣了下，福壽膏，前朝的皇帝都在用，是貢品來著。真的會不是好東西嗎？可若這東西真的不是好東西，又該怎麼辦？

不是好東西，那就是壞東西，首先就必須證明這東西是壞東西！

怎麼證明？

九阿哥開始想了，可惜，他實在是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危害。

「主子！」

不到一刻鐘，阿爾泰就趕了回來，也帶回了消息。

西洋人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才吸食福壽膏，大部分人對福壽膏都是敬而遠之的。至於為什麼，阿爾泰沒打聽出來。

「下去吧！」

九阿哥微微皺了皺眉，大部分西洋人不吸食，已經足以讓他確定，福壽膏不是好東西。可是這東西到底是哪兒不好？

「要不，找董老爺子問問？」

嘉淑眨眨眼，建議九阿哥去找董老爺子問問。

九阿哥擺擺手，道：「董老爺子在東瀛呢，算了，爺隨便找幾個大夫問問！」

可惜，九阿哥註定不會有所收穫。

福壽膏的成癮危害，對人體素質的破壞，都是需要時間才能證明的。這東西，不經過實驗來證明，根本沒辦法說服世人。而要實驗，就得讓那些吸食福壽膏的人停止吸食！

而在當下，凡是能吸食福壽膏的人，都是有錢人，是名流。這東西的價值，在這個時候，其實並不便宜，至少一般的大眾是享受不到的。

「媳婦兒，爺看過那些吸食福壽膏的人，沒任何的不妥啊。咱們會不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說不定，這東西真的是好東西！」

「是不是好東西，很簡單，爺想辦法讓那些西洋人都吸！看他們是吸，還是不吸？您這裏不是有一箱子的嗎？」

嘉淑淡淡一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你們西洋人不是鼓吹說這福壽膏是好東西嗎？那麼，請你們享用！

九阿哥眼睛一亮，這主意，似乎有些道理。

如今，九阿哥這對外貿易做得響噹噹的，不少的西洋人都想跟他搭上線。九阿哥旋即讓盛惟恭去發帖子，邀請這些西洋人前來赴宴。

宴會上，簡單的酒菜後，九阿哥就讓人送上了福壽膏，以及吸食的工具。

通譯當即上前翻譯，說這是你們西洋傳過來的好東西，九爺請大家不要客氣，也享受一下家鄉的特產。

然後，一群西洋人就傻眼了！

不過更詭異的是，這些西洋人只是婉拒一下，便一個接一個地開始了吸食，而且是相當的享受，那姿態，可是比大清的那些人都要享受舒適。

如此一幕，不但九阿哥有些懵，便是得到消息的嘉淑也在發懵。

但僅僅是懵了一會兒，嘉淑就恍然醒悟過來。福壽膏這東西，可不單單是禍害了大清，而這事兒之所以讓她印象深刻，則是因為林則徐的禁煙，因為兩次鴉片戰爭。可是她給忘了，鴉片這東西，可不單單是在清朝泛濫，西方也是一度泛濫成災的。即便是到後世，這東西也沒得到徹底禁止的。

這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可是席捲了天下的。

西洋人這個時候，其實也沒將它的危害，完全弄清楚。又或者，弄清楚了，但就像是吸煙有害健康一樣，雖然煙盒上都寫著這句話，可這並不妨礙大家吸煙，所追求的是一種精神上的解放。

蠢，蠢，真蠢！

嘉淑覺得自己現在是真的一孕傻三年，竟把這事情想得如此之簡單！

「福晉啊，這福壽膏，看起來並非壞東西啊！」

九阿哥在西洋人都離去後，就找到了嘉淑。

嘉淑嘆了口氣，道：「爺，我還是覺得挺奇怪的！」

「哪裏奇怪？」

「說不上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嘉淑微微皺眉，「啊，我想到了，這東西，會不會是慢性的，一次兩次看不出效果，得次數多了才能看出效果？」

福壽膏的純度貌似不是很高，不是一次兩次能上癮的吧。

這種專業性的東西，嘉淑只能表示，學渣無力啊。

九阿哥皺皺眉，道：「要不，爺多請他們幾次？」

「反正咱們不差錢，多請他們幾次吧！」

嘉淑實在是憋得慌，明明知道福壽膏有害，但這事兒不能直接說出來，這憋在心裏的感覺是相當的不爽。

接下來的將近一個月時間裏，九阿哥是隔三差五地請這些西洋人吃飯看戲，臨了一頓福壽膏，這是少不了的。

為了供應這幫西洋人吸食所需，市面上的福壽膏，基本被阿爾泰給買了個乾淨。

沒幾天，問題就出來了！

那些個吸食福壽膏的鄉紳名流、官老爺、官太太，全都煙癮發作，滿廣州尋找福壽膏。

消息第一時間就被九阿哥知道了，他只是稍微想了一會兒，就讓人去吧那些西洋人給請了來，直接就給軟禁在了一棟宅子裏。

沒用多久，西洋人的問題也都爆發了，為了吸一口福壽膏，他們連自己的船都賣給了九阿哥。

看著如同爛泥一樣的西洋人，涕泗橫流的樣子，九阿哥隻覺得一陣的背脊冒汗。若這福壽膏在大清泛濫，一旦沒了福壽膏的供應，大清還能有站得起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