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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晨曦》第一百八十八章 悍然出手
禮堂裡漸漸安靜下來了。

這種比賽,觀眾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看著就好,發出響動的話,反而會影響到參賽者。

魚尾紋讀手拿起拿起花牌,打亂之後放入箱子裏面。

要開始了。

友川朝著魚尾紋淡淡的看了一眼,又回頭看了眼台下於藍梁小如吳道坐著的方向。那三個傢夥也正朝這邊使勁兒瞅著。

兩邊目光對上,友川微微點點頭,梁小如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於藍則伸出右手比劃了個「V」的手勢。吳道神色淡然,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

深呼吸一下,友川收回心思,轉而看向面前的女生。這女生長相一般,眼睛雖然很大但是沒有靈氣,鼻子上還有著一點紅斑。整個人從內到外流露出一股子傲氣,也不知道她是在傲氣什麼。僅僅因為自己是重點班而友川是普班?

這樣未免太小看人了。

「默記時間你卻東張西望,是準備放棄了麽?」傲氣女生一臉不屑的說。

友川一愣,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麼想的。心中頗感好笑的同時,不免得對這個傲氣女生有點無語。即便對自己有著多麼強大的自信,也不應該表現的這麼明顯,因為說出這種話,最後卻被對方擊敗的話,不是很掉面子麽?

也許對手是來自九班的友川,所以傲氣女生根本不認為自己會輸吧。

「要不要我放水啊?」傲氣女生輕笑道。

友川嘆口氣,悠悠的說:「你先從我這裏搶到第一張牌再這麼說吧。」

五分鐘的默記時間過去了,友川和傲氣女生一起擺好架勢。

二人面前的牌各為四十五張,也就是說總共九十張花牌。看來一開始一百張花牌就被負責賽事的老師提前取走了其中十張。這意味著等下讀牌過程中會出現十張空牌,要小心吶。

「判定慣用手。」魚尾紋沉聲說。

友川舉起右手,對面的傲氣女生也同樣是右手。

判定左右手是為了防止比賽中選手用兩隻手搶牌。確定哪隻手是慣用手後,整場比賽必須也只能用那隻手搶牌。如果違反了,即便搶到牌,搶到的牌也歸對方所有。

放下手,虛按在地上。

友川吸口氣,傾耳聆聽。一下子,禮堂裡觀眾席上傳來的輕微聲響,以及身周參賽選手的呼吸聲都傳入耳朵裡來。音響中的絲絲雜音震動著耳膜,分外清楚。

魚尾紋潤潤嘴唇,手伸到箱子裏面拿出一張花牌,輕捏著放到面前,等待五秒,終於念出聲來。

「氣高輕赴難,誰顧燕山銘。」

沉寂一秒鐘,緊接著整個賽場都響起一陣啪啪聲。空手拍擊這種木質的地板還是很痛的,可是痛又能怎麼樣,為了保證出手和搶牌的速度,只有這樣了隨著剛剛那陣拍擊,一張張花牌都從各處飛出去。有人搶到對牌,也有人拍飛錯牌。錯牌當然就要成為對方的牌了。

傲氣女生額頭冒汗,剛剛反應慢了,想清楚「氣高輕赴難,誰顧燕山銘」是《少年行二首》的詩句,然而一時半會卻無法在面前的九十張花牌裡找出那張牌,不由得有點心急。

「你是在找這一張嗎?」友川手裏捏著花牌笑問。

傲氣女生眼睛一亮,因為友川手裏花牌背面正是少年行二首幾個又黑又粗的楷體字。傲氣女生不禁喊出聲來:「對!就是這張。」

「哦,看來我搶對了。」友川隨手將那張牌放到身側,然後輕輕俯身,眯縫起眼睛透過眼鏡看地板上的花牌整齊的九十張花牌中有一處空缺,那裏就是剛才放這張少年行二首花牌的地方。

傲氣女生眼神怨憤,盯著友川都快噴出火來。「你運氣好罷了。」

友川笑而不語。

魚尾紋沒有停頓太久。剛才念完詩後,隻停了二十秒左右,便放下那張花牌,手伸到箱子中開始摸索下一張牌。音響中不知何時開始奏起了舒緩的音樂,一聲聲古箏的細小輕鳴如泉水汩汩流淌,顫動眾人心神。

「這次不會讓你繼續好運了。」傲氣少女呲著牙悄聲說。

友川抬抬眼皮,「哦,是嗎?」

魚尾紋略微有點沙啞的聲音又傳過來,像一陣微風掃過。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是杜甫的《望嶽》!」傲氣女生不禁喊出來。她抬起手低頭四顧,可是地板上根本找不見那張花牌上有些望嶽兩字。

友川一邊把一張花牌放到身側,一邊無語的說:「就算你好心提醒我是杜甫的望嶽,也請你不要喊得那麼大聲好嗎?會影響到其他人的。」

很明顯,望嶽這張花牌同樣被友川搶到了。

「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出手搶牌的?」傲氣女生吃驚極了。

友川嘆口氣說:「在你還在聽下半句的時候。」

觀眾席上,梁小如和於藍一起眼巴巴的看著舞台後邊豎著的超大LED屏幕,上面有整個賽場的全過程。當然因為參賽人數眾多,根本沒法顧及到每一個人,不過剛剛那次搶拍過程,鏡頭捕捉到的幾處影響力的確有友川的影子。

而且就算不通過LED屏幕,坐得這麼近,也足以看清台上的比賽情況了。

「友川好厲害。」於藍忍不住說。

梁小如則是不怎麼服氣。「他厲害的也只有語文了。」

吳道雙手插在衣兜裏面,眼睛則盯著台上。他眉頭微微皺著,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吳道問於藍和梁小如,「友川剛剛是什麼時候出手搶牌的?」

「不是『會當凌絕頂』完了之後嗎?下半句詩都還沒念,友川就已經知道是杜甫的詩並出手搶牌,實在了不得。」於藍兩手放在胸口說。看她一臉驚羨的樣子,應該是真的為友川感到折服。

「恐怕還要更早一點。」梁小如插嘴道。

「什麼?」於藍無比驚訝。

吳道點點頭,雖然沒說話,卻很明確的表明態度了。

台上,傲氣女生剛剛籠罩全身的傲氣,現在終於消退一點了。她打量著友川,神情閃爍,好像在猜測友川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好會裝。原來你喜歡扮豬吃老虎。」傲氣女生低沉著聲音說。

友川搖搖頭,輕聲說:「我不是豬,你也不是老虎。」

傲氣女生嘴巴一張,正準備說什麼,魚尾紋的聲音又傳過來了。

「一士——」

友川動了。

傲氣女生這次已經不打算和友川搶牌,她一邊聽著魚尾紋讀牌,一邊注視著友川的動作。友川本來身子低俯,左手支撐身體,右手虛按。魚尾紋話剛一出口,友川便動了。

宛如按了暫停鍵,時間一瞬間停止了。

友川迅速朝前探身,右手筆直伸出,中指準確的點在左上方傲氣女生右手邊的某張花牌上,然後穩穩夾起,果斷收回手。

這時,魚尾紋的聲音才再度響起來:「——登甲科,九族光彩新。」

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

王建的《送薛蔓應舉》。

直到友川將花牌放下,賽場上才響起一陣凌亂的拍擊聲。

不理會身邊及遠處四散紛飛的花牌,傲氣女生眼睛瞪的又大又圓,看著友川,好久才憋出一句:「你不是人。」

「別罵人。」友川臉色有點難看。

傲氣女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結結巴巴的解釋。「不,那個,我的意思是……一般人不會這麼強悍的。」

台下,於藍嘴巴張的大大的。

經過吳道和梁小如的提醒,她這次也確實觀察到友川的出手時機了。魚尾紋才念出兩個字而已,友川便已經判斷出詩句出自哪首詩,又明確對應花牌的擺放位置。這實在太生猛了一點,正如傲氣女生所說的,一般人怎麼會這麼強悍。所以她才會禁不住說友川不是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藍低下頭,有點羞愧。「百人一首裡的古詩,我才背了二十來首而已。」

「我們不比你強多少。」梁小如笑呵呵的撫摸於藍的腦袋。吳道輕嘆口氣,眼睛雖然依舊注視著友川的方向,但是眼神卻變得無比遙遠,如同眺望遠方。

傲氣女生臉有點紅,因為想起了之前對友川說的那些話。

【默記時間你卻東張西望,是準備放棄了麽?】

【要不要我放水啊?】

友川會東張西望,恐怕那是因為已經把九十張畫派的擺放位置記憶的差不多了罷。

至於要她放水,不用人說,傲氣女生也知道那是個笑話。

此時,反而是友川那句話像雷聲一般,在她心頭轟響。

【你先從我這裏搶到第一張牌再這麼說吧。】

能搶到牌麽?

應該搶不到吧,連一張也搶不到吧。

看著友川,傲氣女生像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提不起精神來。

然而比賽還沒有結束。

百人一首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

友川再度俯下身,悄然默記面前剩餘的八十七張牌。

心神沉寂,一瞬間周圍嘈雜的說話聲,紊亂的呼吸聲,音響的滋滋聲,全都消失不見了。世界一片寂靜,一片深沉。身周的一切全部變為黑色,傲氣女生,魚尾紋,同台參賽者,台下觀眾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面前花牌整齊排列,熠熠生輝。友川跪坐著,身體低俯,左手支住重心,右手虛按,以便隨時揮動。

突然傳來一陣吟唱,宛如天外仙音,又如夢囈呢喃。

友川右手閃電般探出,輕點在花牌上,泛起大片波瀾。

「如夢靜如水,動時亂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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